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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汸再“咳”一声,不觉弯腰从大白手中接过海棠花,大白开心地摇尾巴,祝汸伸手指他:“蠢狗!你敢摘我的花!你给我继续在外面关着吧!!” 说完,祝汸回身就跑。 大白要跟着进去,小虎挺挺胸膛,不让进,阿兔捣捣他,小虎急:“小殿下说要继续关着的!” 阿兔无语:“你蠢不蠢,真要关,小殿下不会自己下结界啊?!” “啊?”小虎纳闷。 大白冲进去,想进内室找祝汸,却发现,内室里被祝汸下了结界。他转了几圈,没法进去,但好歹是进了屋子,他跟着飞来飞去的小田田跑,陪她玩去,只是不时回头看看屋内。 内室窗下,榻上有方矮桌,雪色柳叶瓶里本插着腊梅,祝汸想了想,换了那支海棠。 他又趴在矮桌上盯着海棠花看得出了神,倒不是没有被送过花,他父亲也好,天上的仙子们也好,即便是小虎,瞧见好看的花都经常掐了,甚至整根挖了给他带回来。 只是不知为何,方才那蠢狗含着花,站在雪地里眼巴巴盯着他瞧时,总觉着有些怪怪的。 却又不知这怪怪的感觉从何而来,祝汸撑着桌子立起上半身,再往窗外看。又开始下起大雪,雪面上自己的名字,渐渐快要被大雪覆盖。 他看了会儿,坐回来,本想喊阿兔进来,抿了抿嘴,自己变出纸笔墨砚与颜料,趴在桌上作了幅画,留下这日雪景。 画到最后时,他再想想,还是把那只蠢狗给画上去了,还在角落添了四只狗爪子脚印,这才下了自己的私印,小心收起来,谁也没给看。 他嘴中却是道:“这可都是证据,将来要给老家伙看的!赖不掉的!让他成日里藐视我!如今还不得眼巴巴地来讨好我!” 祝汸再没下山,更不管山下事,一心一意等一月之期。 他的记性向来很好,偏偏小时候化形的瞬间很有些迷迷瞪瞪,不知是否与将要化形有关。他只记得那会儿有光包住他,待清醒后,就已经变成一两岁孩童的模样,在地上爬着哭了。化形前几日,他曾听过有神仙告诉他父亲们,说用他父亲的水雾就能把他变成人。 他觉得,轮到小田田应当也是如此? 他遗传了父亲的水雾。 到了日子,子夜时,他将小田田抱进室内。原打算将大白继续关在室外,偏小田田“咻咻咻”地非要看到她“娘”,好歹是关键时候,祝汸只好允许大白进来。这几日,蠢狗一直被祝汸关在结界外,好不容易再看到祝汸,他一进来,“蹭”地先扑到祝汸身上。 祝汸还没发火呢,小田田先气得“咻咻咻!”指控起来,更是小脑袋一昂,再不搭理大白。 哟,才多大,还知道吃醋。 祝汸到底笑出声,指着大白:“你给我老实待着!动也不许动!” 大白的耳朵立了立,乖乖地两只前爪往榻上一搭,看着他,动也不动了。 祝汸一言难尽,离他远些,看了阿兔与小虎一眼:“那就开始了?” 他们俩郑重点头。 小田田睁着圆圆的金色眼睛,朝着祝汸脑袋一歪,无辜地眨了眨漂亮的双眼,小角角抖了抖,显然很不解。 祝汸伸手摸摸她软软的小角角,心也跟着软了。 祝汸的手心开始出现水雾,与他父亲的是一模一样的,水雾渐渐将小白龙包裹其中。 “咻?”小田田诧异地用小角角去戳戳水雾内壁,再朝祝汸眨眼睛。 祝汸也瞪着圆圆的眼睛与她对视,紧张而又忐忑地等待。 小田田反倒觉得好玩极了,用小角角戳来戳去,还不忘也对大白“咻~”。 祝汸等到天亮,等到小田田漂浮在水雾中都睡着了,小白龙也未曾变成人。 祝汸沮丧问阿兔:“是还没到时候?我小时候是孵出来一个月左右时化形的,她出生与孵出来的时间都与我小时候一样,为何现在不同?” 祝汸再小心翼翼地问:“……还是说,她的身子还是不好?” 阿兔立马摇头:“绝不会!您看她睡得多甜啊!” 祝汸回眸望去,是很甜,飘在水雾里,舒服得都翻出了肚皮,嘴里甚至呼出泡泡。 那是为何? 祝汸苦恼至极,面色难免不好看,大白却又蹭了过来,祝汸赶紧避开,那日蠢狗给他在雪地上踩出名字又给他送了支花后,他便更不想看到他!原先在人间慢悠悠地晃着倒也不急,此时只想赶紧带着变成人的小田田回天上。 只是急也没用,之后几日,祝汸每日都用水雾包裹住小白龙,却还是丁点儿反应也没有。 祝汸已准备去偷偷找他父亲们的侍女们,大白又蹭了过来,再朝他摇尾巴,他去了水雾,“咻”的一声,小白龙飞到他身上,他看向祝汸。 祝汸捂脸,无力道:“出去玩儿吧。” “汪!”、“咻!”,大白带着小田田回身就跑,根本不知道他的焦急。 祝汸无力躺到榻上,纳闷极了,他心里正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忽然听到屋外一声“嗷”地惨叫,祝汸吓得立马又坐起来,翻身就跑出屋子,阿兔与小虎也急急跟了过来。 山上的园子极大,因有结界护着,祝汸从不担心安危,从来放心让他们胡玩。 如今也不知一狗一龙跑哪儿蹦跶去了,“咻!”,又响起小田田的声音,祝汸辩了辩方向。他们园子里光是湖水就有三处,他落到结了冰的湖面上,四处看看,正找着具体方位,忽地听到一阵很轻很轻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