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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田田趴在窗棱上,也就是方才祝汸趴过的地方,看着他们俩。 从来都是热热闹闹,没有一刻空闲的小田田此时却是安安静静的。 阿兔好奇道:“小公主,怎么不说话?小殿下与神君,没有忘记您哦——” 阿兔本想安慰,田田却是摇头,轻声道:“没有啦,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父皇与大白这样,好好哦。” 阿兔与小虎看了眼白雪中愈来愈远的两个身影,深以为然。 田田再说话,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又充满可爱的期盼:“我长大后,也要像父皇与大白爹爹这样!” 阿兔与小虎笑着点头,所谓榜样便是如此吧。 他们陪着小殿下从小到大,亲眼见着殿下与公子是如何相亲相爱。 他们小殿下的性子也才会养得这般。 田田这才坐起身,小胖手握成拳头,用力而又认真道:“我父皇和大白爹爹会一直一直很幸福哒!” 他们俩点头,这是必然的事。 拜天地,拜父母,拜彼此。 祝汸什么模样,他们都见过了,祝汸认为无需再揭盖头,开曜同意,姜夫人自然也无异议。 也就姜夫人,与几个亲近的管事丫鬟小厮在场。 在庭中拜了天地,在屋里拜了姜夫人。 除了在人间时的祖母,与父亲们,祝汸不曾跪过谁。 他却觉得姜夫人值得,姜夫人对老家伙很好,对他也好,是位很好的母亲,祝汸跪在蒲团上给姜夫人行了个礼,从他们在院子里拜天地的时候,姜夫人的眼泪便流个不停,这会儿,她边哭,边赶紧上前,伸手将祝汸扶了起来。 她压根扶不动祝汸,祝汸顺势自己站起来。 姜夫人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仰头看他,又拉来开曜的手,将他们俩的手一同握在手里,紧紧握了握,再握了握,看向开曜,几乎泣不成声,却还是说道:“我死后,总算是有脸去见你父亲。” 开曜没有任何反应。 祝汸的眼眶却是突然变热,他又不敢哭,不想下雨,只能拼命抬头。 姜夫人又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不该惹你们哭。”她松了他们俩的手,坐回去,哭哭笑笑,“赶紧夫妻对拜吧!” 祝汸便回头看了开曜一眼,开曜方才还冷漠的双眼,含了笑意,也看他。 开曜先转过身,一屋子的丫鬟与小厮,先前是跟着哭,这会儿也都偷笑。 祝汸自己也“嘿嘿”笑,终于要拜堂啦! 李管事笑着高喊一声:“夫妻对拜!” 祝汸笑着还没回过神,开曜先拜了下去,祝汸这才赶紧也跟着拜。 不知为什么,旁边又响起一串的笑声,祝汸不懂,但他挺高兴的,他也跟着笑,旁的人听他笑,笑得愈发大声,屋子里彻底被喜庆填满。 李管事再高喊:“礼成!”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新郎官儿便要到前头招待宾客,新娘子则是到新房里候着,并不是拜了堂就能立刻入洞房的。 但他们这儿都是家里人,一切从简,拜完堂自然就是入洞房了。 宣平侯府又不同于一般人家,规矩大,李管事也不敢随意造次,他先看了姜夫人一眼,姜夫人笑着没说什么,这才敢看他们侯爷。开曜看向他,双眼难得平和。 李管事心里就知道了,“嘿嘿”暗笑,照样喜庆喊道:“入洞房喽!” 早就准备好的红色绸带纷纷往下飘落,阿兔小虎他们在一旁跟着笑得见牙不见齿,隐身的田田跑来跑去,捡了那些红色绸带,仔细叠好,放到自己的小荷包里。 开曜则是拉了祝汸的手直接往新房,也就是开曜自己的正房去。 在屋子里,大家都在,开曜也不想令人小看祝汸,毕竟民风如此,时人大多矜持,他很平静。只是一出了大门,离开众人视线,开曜便直接将祝汸打横抱起,抱在怀中,喜气洋洋地往自己屋里去了。 偷看到的丫鬟们纷纷捂嘴笑,回来告诉姜夫人。 姜夫人也是笑得拿着帕子只捂嘴,贴身的丫鬟便笑道:“太夫人,您瞧!冲喜就是有用处的!济安大师说得对,我们新夫人就是来救我们侯爷的!我们侯爷不仅有了精神,如今都能抱起新夫人啦!” 又有丫鬟道:“夫妻对拜时,侯爷拜得可低了!” 夫妻对拜时,拜得越低,越代表愿意让着对方。 一般人家,并不愿意子弟被媳妇儿压一头,姜夫人却不是,她恨不得儿子能与心爱之人相亲相爱,夫妻相处就该相互谦让,这样才能亲亲热热,她笑着连声道:“好!好!赏,全部赏!” 祝汸喜欢看雪景,开曜不仅没许铲雪,还不许在院子里布置太多的红色。 开曜抱着祝汸一路往正院走,路上也依然是白白的一片,被月光照得漾起银光,祝汸的心潮则是格外澎湃,对于将要到来的洞房非常期待!他的父亲喜爱看人间的话本子,他也没没少偷看,话本子里头最要紧的事情就那么几样,其中必有成亲与洞房。 只可惜,那些话本写到洞房后,就不详细写了。 他知道洞房后是要做些私人的事,但这事具体是什么样子,他半点不得知。 如今终于要知道了! 开曜低头看他抿着嘴,眼睛亮闪闪的模样,温声问他:“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