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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鱼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手朝他的脸伸过来。 他眨眨眼, 从床上坐起来,避开了那只手的触碰。 沈鹤书收回了手,并没有因为虞鱼的动作而恼怒,甚至耐心地解释了自己的举动: “你在哭。” 虞鱼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到一点湿意。 沈鹤书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虞鱼的脸,他能清楚地看见虞鱼眼睫毛上承载着的细小泪珠,也没有错过虞鱼眼底的水雾。 他在哭。 真好看啊。 沈鹤书几乎想要拿起画笔把这一幕画下来,但某种从心底升腾起的古怪情绪阻止了他的冲动。 他的心脏仿佛被拧了一把,有种闷闷的疼。 沈鹤书给虞鱼递了纸巾。 事实上他更想要直接帮虞鱼擦眼泪。 虞鱼把脸擦干净,他微微抬头看着沈鹤书:“是要画画了吗?” 沈鹤书点头:“今天还是人鱼。” 一回生二回熟。 虞鱼乖乖地吞下药片,泡进浴缸里,等待药效发作。 沈鹤书把画板架起来,闲聊道:“你想要试试绘画吗?” 虞鱼趴在浴缸的边沿,被热水熏得昏昏欲睡:“嗯?” 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在这种温暖舒适的环境里特别容易就放松犯困。 “画什么?”虞鱼小声嘟囔道,他困得眼皮都要粘起来了。 沈鹤书:“什么都行。” 药效发作,虞鱼在浴缸里懒洋洋地晃了晃鱼尾:“还是算了叭,我不会画画,画出来的东西很丑的。” 沈鹤书笑了一声,反而更感兴趣了:“多丑?” 虞鱼歪头,他向沈鹤书要了一支画笔,又要了一张白纸,然后趴在浴缸旁边的小桌板上画起来。 沈鹤书饶有兴致地等着虞鱼画完。 “差不多就是这样叭。”虞鱼把完成的画递给沈鹤书。 沈鹤书看着那张纸上天马行空的扭曲线条,沉默片刻道:“……这是什么?” “你。”虞鱼说,他的鱼尾拍了拍水。 沈鹤书很勉强地从上面辨认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嗯,比预想中的效果还要更惊人一点。 虞鱼见沈鹤书直勾勾盯着他的画看,还以为沈鹤书是在嫌弃画丑:“你不喜欢就扔掉好了。” 沈鹤书把那幅画收到画箱里,笑道:“我很喜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画肖像画。” 虞鱼困得不行,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应道:“是吗……” 沈鹤书没有打扰虞鱼,放任他睡了,只是时不时试试水温,凉了就加热水,以免虞鱼着凉。 他的确很喜欢这幅画,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的肖像画。 画家往往喜欢将自己喜爱的事物画在画里。 沈鹤书自己就是这样,他会把他喜欢的东西都画下来。 鱼鱼画了他,是不是意味着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 “果然是在东海域里。”白泽眯起眼睛,在直升机上往下看。 海水涌成巨大的漩涡,像是深渊巨口,要将人吞进去。 “没时间了,跳吧。”贺故渊说。 直升机是贺故渊叫来的,驾驶员也是贺故渊的人。 对方听到自家老板的话,惊恐地往后瞥了一眼。 跳什么?往海里跳吗? 那不是找死吗? 温羡清冷冷地开口:“不用你说。”然后一把拉开直升机的门,干脆利落地就往外跳。 驾驶员:??? 他目瞪口呆地看到直升机里的所有人一个个地往海里跳,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梦游。 等到人全跳海了,他才神情恍惚地吐出一句话:“不是……都不带个跳伞的吗?” 真就找死啊? 沈常文焦急地等待着沈鹤书把人带过来,他在实验室内来回踱步。 但他没等到人,倒是先等到了刺耳的警报声。 沈常文一打开研究院的外部监控,血压都要升高了。 他气愤地骂骂咧咧:“他妈.的,这群人怎么找到这里的!沈鹤书的障眼法没有用了吗!” 沈常文看着研究院外部的屏障被砸得七零八落,还滋儿哇地冒着火光,扯着嗓子就喊人:“沈鹤书!沈鹤书!” 浴室内的沈鹤书猛地起身。 虞鱼被刺耳的警报声给吓醒,他揉揉眼睛,看见沈鹤书从浴室里出去了。 “怎么了?”虞鱼懵懵的,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鱼尾的药效已经过去,双腿恢复了。 沈鹤书大概走得很急,画板都还架着,颜料盘和画笔也原封不动地放着,地上的画箱也还在。 警报声急促尖锐地响了一会儿,又忽然不响了。 没事了吗?虞鱼一头雾水。 虞鱼从浴缸里出来,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踩着浴室的拖鞋,转到沈鹤书的画板前。 他一直很好奇沈鹤书究竟怎么画的自己,只是沈鹤书每次画完就走人,他从来都没能看一眼。 虞鱼对着空白的画纸沉默了。 什、什么都没画? 那沈鹤书都在干嘛? 难道他刚刚睡着的时间其实很短,所以沈鹤书才什么都没有画吗? 虞鱼叹了口气。 浴室里都是蒸腾的热气,有点儿闷,虞鱼不想在里面继续呆着,就打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