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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巉只懵了一瞬,但这一瞬中严泊已经跟赤金在殿外打了起来。殿下正在比试的弟子以及观看比试的弟子顿时作鸟兽散。 殿上各派掌门长老正襟危坐地看戏,殿下一众乌泱泱的弟子自觉散开看着热闹。 林巉觉得有些头痛。 他看向复玄,对他说道:“昕白你去……” “弟子不去!” 刚才严泊动手太快,鸣山剑还未来得及出鞘,对此极不甘心的复玄咬牙切齿地笑了一下:“打死才好。” 林巉:“……” 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林巉想道。 然后他看向坐在上方正在悠闲喝茶的方处然。 “二师兄,你不管管吗?” “管什么?”方处然放下茶杯,诧异地看向林巉:“我巴不得他多打会儿,消磨点精力,回去后好少念叨我一点。” 林巉:“……” “振鹭……” “三师兄是想让我去帮一把大师兄吗?”程振鹭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外的缠斗,闻言转头双眼放光地看向林巉 林巉:“……不了,你坐好。” 小师妹更不用想了,让她去劝严泊也不会听。 殿上各门派掌门长老默契地耳观鼻鼻观心。 重山派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混不讲理。万事只要不触及大道,怎么做都要看他们心情。护短更是护出了名,偏偏一个比一个能说。说不过也没关系,说不过就就拔剑。 上一次的六门大比他们竟把君仁派长老活活气晕过去,可怜老人家晕过去前还在大喊:“土匪!” 那金衣男子一脸控诉,分明是前来讨要说法的苦主,可如今苦主竟被重山派掌门生生甩出殿去,直接在六门大比打了起来,各个峰主还冷眼旁观,隔岸观火……飞景峰峰主居然又倒了一杯茶! 是的,众人心想,简直是一窝土匪。 还是不要说话,免得招惹这窝土匪。 沈寻月则比常人多想了一点,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巉,她也觉得重山派简直是一窝土匪,不过林巉是里面最好看最雅致的土匪。 复玄更被她看着林巉的眼神炸起一身毛,这女子用这种眼神看着师父究竟在想什么?! 林巉没有发现沈寻月与复玄之间的暗流涌动,身侧凌霜铮鸣,一道剑气如虹,生生将缠斗的两人分离开来。 严泊冷冷从上空落下,雪白的掌门服上印着一个脚印,依旧仙风道骨。 赤金一脸压抑的恼怒,依旧气势凌人,只是袖子被撕裂了一段。 两人齐齐冷哼一声。 “被打到了?”方处然皱着眉头看着严泊衣衫下摆的脚印,立马站起身来,目光如剑般看向赤金,飞景浮起停在身侧,冷刃在鞘中嗡嗡作响。 若方处然上了,不出明日土匪重山派厚颜无耻车轮战苦主的八卦消息便能传遍各大门派。想要保留最后一点门派威严的严泊连忙上前拉住了方处然,说道:“好了,没事,我也没吃亏,大比要紧。” 方处然却不肯,严泊见状便开始在他耳朵边絮絮叨叨,成功让各派掌门长老都见识了一把他半个时辰都可以不重复一句话的功力。 被严泊念叨得耳边嗡嗡作响的方处然铁青着脸坐下,狠狠灌了一口茶水,咬着牙道:“祖宗,别念了,我不去了还不成吗?” 林巉敬佩地看了一眼严泊,又敬畏地看了一眼方处然,觉得恐怕只有二师兄能忍受大师兄了。 林巉不想对着一殿不相干的人解释太多,淡淡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将赤金唤到身边,带着他与小尾巴复玄离开了大殿。 沈寻月的目光一直追随到林巉消失,随即也寻了一个借口离了大殿。 —————— 鸟雀窥晴,林间轻语。 林巉带着赤金在重山派闲庭信步,弟子大都去乾坤广场看大比去了,所以一路上倒是清闲。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林巉问道。 师父跟这个人认识?复玄闻言想道,听语气不是十分亲近,应该不是旧日老友。可如果是最近结识的,为何时常在其左右的自己不知道?复玄暂且压下疑虑,跟在林巉身后,面色如常。 赤金沉着脸说道:“两日前。” 林巉有些心虚地解释道:“那时我刚出禁地便渡元婴劫,怕殃及你,所以……” “……所以就将我随手一甩?!” “也没有,就是……”林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索性闭了嘴。 赤金狠狠冷笑一声。 林巉听到这声冷笑,斜斜瞥了一眼赤金:“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是你非要跟着我出禁地的,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要把你带在身边。” “你……”赤金瞪着林巉,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海无风而动。 复玄迅速将林巉护在身后,鸣山剑出鞘半寸,刃光森森。 “没事,退下吧。”林巉顺手揉了揉自家徒弟的后脑勺,想把自家徒弟拉到身后去,却发现根本拉不动这个小崽子。 林巉忽然有一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慈父感,随即反省自己难道是老了?居然连徒弟都拉不动了。 “你是何人?”赤金皱眉道。 复玄刚才一直默默跟在林巉身后,赤金便没有太过注意他。如今他护在林巉身前,身着俊逸出尘的凌霜峰大弟子正装,衣摆上细细地暗绣着的繁密云纹更是显出一种贵气与少年的神采英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