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将军只爱我的钱在线阅读 - 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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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将宗从他话中听出来些愧疚和悔意。

    他自诩洞察秋毫,看人从没有走眼的时候,这回却罕见的迟疑了。

    “没事。”他稳重道。

    骆深松了口气,把汤往他身前推了推,还递上去一双筷子:“将军尝尝吗?”

    他跟没事人一样,眼巴巴的望着对面人,眼神清明而期待。

    韩将宗接到手中,先喝了一口热汤。

    只觉胸膛里一股暖流直冲而下,整个人都跟着热了起来。

    他吃了几口,见骆深动作慢吞吞的,夹起一块rou片来好一会儿才搁到嘴里,又嚼半天才咽下去。

    “不喜欢吃吗?”韩将宗问。

    他伸手提起桌边的白瓷茶壶来,倒了小半杯色淡白水,推到骆深手边:“你想吃什么,待会儿我陪你去。”

    骆深放下筷子,捧着热茶暖手:“我胃口不好,脾虚胃弱,吃不了太热的,晾一会儿等等再吃。”

    韩将宗想起他之前喝酒也是艰难下肚,还要时不时揉揉胃,想必也是胃病的缘故。

    “唉。”骆深叹了口气,有些感伤的说:“得什么病都不能得胃病,凉的、烫的、辣的都不能入口,看着将军吃饭,可要馋死我了。”

    “胃口不好就少喝酒。”韩将宗说了一句。

    骆深一顿,而后纤长眼睫一垂,无声的笑了笑:“好啊。”

    韩将宗放下筷子,重新倒了杯茶水漱口。

    骆深疑惑看他,又看还有大半碗的rou片。

    韩将宗咽下水,同他一样的姿势揣着瓷杯,“等你一起吃。”

    骆深似乎没想到,随即他反应过来,眼睫先弯了弯。

    他唇角还挂着笑意,弧度紧跟着一挑,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韩将宗被他传染些许,也跟着莫名笑了笑,骆深浅浅低下头,声音比热腾腾的汤还要暖:“谢谢将军的体贴照顾。”

    韩将宗发现跟他说什么都能答应,并且相机行事,时不时夸一半句,夸的人心情非常舒畅。

    不仅人甜,嘴更甜。

    他不由看了一眼那灯光下泛着水润光泽的唇。

    红色偏冷,蒙着秋雾一般,让人想伸手去蹭一蹭,看手指上是否会留下胭脂色。

    骆深招手叫来小二,“一壶酒。”

    小二立刻跑去办,韩将宗视线不动声色的移开,看着他那双暖气洋洋的桃花眼,“记吃不记打是吧。”

    骆深无声笑了笑,桃花眼中一层水汽,朦胧流转:“我不喝,给将军点的。”

    小二将酒提来,放在碗高的容器中,里头是蒸腾热水,温着那酒。

    骆深取出来空了空滴答水流,给韩将宗倒完酒,然后又放了回去,果然没有自己要喝的意思。

    韩将宗扬手喝了杯中酒,然后将坛子提出来放在手边,看样子似乎要直接对着坛子喝。

    “将军果然豪爽。”骆深钦佩的说。

    他见缝插针嘴上抹蜜的功夫真的了不得。

    又贴心的将下酒菜往这边推了推。

    韩将宗掂量了一下长肚坛子,抛上去堪堪离手又稳稳掉回宽厚结实的手掌中,高及瓶颈的酒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他哼笑一声慢悠悠道:“这坛子还没军中的碗大。”

    骆深看着他手臂顷刻绷起的线条又缓和下去的弧度,眼中擒着一丝笑问:“将军明天下午有空吗?”

    “下午?”韩将宗没答,转而问:“明天上午你干什么去?”

    “去钱庄提钱,七万两现银,五大箱,满满一车。”骆深眯眼一笑:“安全起见,每天上午去一趟,分成七八天,我得跟着去。”

    韩将宗未置可否,表情一动不动,看起来不太信。

    骆深补充道:“……还要去城南铺里拉点盐回来,秦掌柜那里快断货了。”

    应当这才是重点。

    “嗯。”韩将宗沉甸甸应了一个字,他拿起勺子里尝了一口汤,朝骆深一抬下颌,示意他:“刚好,你尝尝。”

    骆深喝了一口,发觉温热刚好入口,于是点了点头,“谢谢将军提醒。”

    懂礼、恪己、尊重人,喜欢笑、脾气好。

    韩将宗在军中横行多年,几万的将士只要等级没他高,没一个没挨过骂的,可见是多么能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一个人。

    同骆深相处几日竟然挑不出他的缺点来。

    相反,还十分欣赏。

    可见嘴甜会说话是多么能增加好感的一种技能。

    外头寒风凛凛,人声鼎沸,室内安逸自在,温暖如春。

    酒rou饱肚,秀色养眼。

    韩将宗就着寒风跟着前人溜达到半夜,此刻才觉得这趟出来的还算值得。

    夜太深了。

    深到天边亮起来鱼肚白。

    韩将宗这才回到迎风阁。

    刘副将已经披星戴月的早起,正在打拳,韩将宗脱下外衫,活动了一下拘束了一晚上的手臂,又去里屋喝了两口茶水,出来也跟着打了一套,出了些薄汗才去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刘副将打听道:“怎么样?”

    韩将宗:“闲事少打听。”

    刘副将:“……”

    刘副将担心的跟在他后头,跟了一会儿,韩将宗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觉得,一直是我会错了意,我暗示了好几回,让他有话直说,我都可以。”

    “……”刘副将:“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