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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像以往那样在外夜不归宿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萧浓情显然是个惯于收买人心的老手,知道总管有颈椎的老毛病,从胡疆回来的时候竟给他老人家带了个哈密王庭特供的羽绒枕,其他有品阶的侍人也都或多或少得过他的赏赐,面对本侯这种一毛不拔的主子,胳膊肘往外拐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坐在书房里,盯着眼前那碗黑咕隆咚的物事发呆。 萧浓情已经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了我好久,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便柔声道:“晟鸣,快趁热喝了吧。” “……”我看他一眼,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然后端起桌上满盛着不明物的汤碗,壮士断腕般仰头灌了进去。 自从某日崇少端着炖好的药膳送来我侯府,被那散值回来的萧浓情逮个正着后,这霸道又小气的野鸡美男果然又吃起味来,说什么也不准我再喝贤弟亲手煲的补汤。 我当时冷哼一声,道是若没了贤弟送来的膳食进补,那体虚的本侯怕是也不用再和他亲热了;而野鸡美男在意识到食补的重要性后,便决定亲力亲为,自己负责起每日为本侯煲汤进补的大事来。 虽说这萧浓情平日里称得上是个全才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厨艺着实教人不敢恭维,每次见他将那些昂贵的药材炖得稀烂恐怖,本侯当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可人家的心意摆在这儿,我总不好责怪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汤水喝下去,总归是没吃坏肚子。好在萧浓情经过多日的努力后,成形的汤品虽然依旧卖相不佳,味道却渐渐不再那么难以下咽了。 而这次…… 见我放下手中的白瓷汤碗,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萧浓情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地小声问道:“味道如何?” 我细细品了品,咂舌道:“还成。” “还成……?” 萧浓情郁闷起来,破天荒地头一回拿过调羹尝了尝自己的杰作,一双清眉便慢慢蹙了起来;半晌泄气般将汤碗推到一边,起身便要收拾桌上的食具:“难喝,我拿去倒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不留神说了实话,赶紧将端着碗打算去倒掉的他拦下来,耐着性子道:“辛辛苦苦煲的补汤,倒掉干嘛?我说还成,当然就是好喝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你道这一碗补汤被你用掉了多少珍稀食材,是说倒就能倒的吗;更何况这碗已经比你之前煲的好喝太多了,抠门如本侯可不想白白浪费。 见萧浓情转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地加了句酸得冒泡的情话:“是你亲手煲的,就算毒药本侯也能喝得一干二净。” 眼前的野鸡美男怔了一下,看向本侯的眼神似要滴出水来,显然被这话戳中了心里的柔软。 汤碗重回手中,被我捧着不紧不慢地喝完,放下来擦拭嘴角的时候瞥见萧浓情正定定地看着我,葱白的玉指搭在自己的腿间,一双碧眸忽然变得迷离起来。 我心里一咯噔,瞬间明白了形势。 只见萧浓情站起身,走到门边检查了一番锁是否上好,又将那繁琐的帘细细拉上,这才逆着光用那双灼热了许多的眸子看我,开始解自己身上不算厚重的衣衫。 又来了,三日之期还未到呢。 我幽幽地想着,倚在桌边将方才未读完的书卷攥回手中,还未低头看上两行,便扶额叹了口气。 打从跟萧浓情在房事上战成平手之后,他平日里已经乖巧了许多,更是因被我下了三日一次的铁令,倒也不会当真扑上来动手动脚,只是难免会趁我不备在一旁做些卖弄风情的举动,几次都险些教本侯着了他的道。 虽然本侯委实不想做那精虫冲脑的蠢物,不过看在这些日来他都还算恪守本分的份上,不若就暂且从了他这一回? 我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瞥了过去,只觉得他近几日似乎丰润了些,衣衫解落之后的风景很是惹火,本就白皙的胸膛光泽柔腻,上面似乎还有些本侯前日留下来的红痕,看得我鼻间一热,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察觉到不对劲时,我下意识往唇上抹了一把,发觉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 萧浓情微眯着眼睛朝我看来,唇边似乎扬起了一丝jian计得逞的弧度,显然以为这是本侯被他诱得欲罢不能的证据,便软绵绵地想要朝我挨过来,下一刻却见我两眼一翻,竟直撅撅地晕了过去。 “晟鸣?!” …… …… “侯爷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进补过多,有些血热上火而已。” 赶来的大夫给我把了脉,见萧浓情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便解释道: “食补还需适量,侯爷身体康健,其实并无大肆进补的必要;冬虫夏草这类昂贵的药材虽好,过量却也有微微的毒性,不宜每日食用。现下只需停止进补,再由老夫给侯爷开个清热去火的方子,服用几日便可痊愈了。” “如此,多谢大夫。”萧浓情接过方子细细扫了一遍,又道,“这几日除却服药外,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大夫想了想,斟酌着道:“多饮水,食清淡,最好……咳,忌房事等易亢奋燥灼之事。” 萧浓情认真地听罢,便点点头,付过诊金将大夫送出了侯府。 我躺在床榻间,仰头看着眼前繁复的床帏,只觉得这将本侯折腾出花儿来的萧浓情还真是命中注定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