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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庄怔愣道,“我能出去了?” “不能。” 康庄冷冷淡淡的,“哦”了一声,“怎么,过来看热闹吗?” “我不能放你出来,但可以做点别的。” “没什么兴趣。” 真龙没管康庄说了什么,他手撑在虚空中,不一会儿,一个透明的墙壁在空中若隐若现。 那个“墙”波动一会,竟慢慢的出现了画面。 在画面的下方,冯翊真靠在那里,睡的香甜。 康庄一瞬间扑了上去,趴在墙上,喊道,“冯翊真!” 可是冯翊真没有反应。 “他听不到的,你看得到他,但他看不到你,对于他来说,那里依旧只是书房后面的墙壁罢了。” 康庄的视线在冯翊真的脸上贪婪的留恋了许久,才撑起身来,问真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龙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得冯翊真每天对着一个墙壁说话,但是没人听得见,我听的烦了。他既然是对你说的话,要听你自己听。” 康庄嘴硬道,“我听他说话干什么,都是些没用的废话罢了,他都为了天下苍生放弃我,还指望我多喜欢他吗?” “随你,你爱听不听,爱看不看。”真龙道,“我不能在封印里待太久,走了。” 真龙离开了封印,康庄又不由自主的趴回了墙边。 冯翊真睡的很熟,康庄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那本来快被无尽的黑暗逼疯的感觉,突然一散而去。 他看着冯翊真的脸,手在墙上划过,似是在温柔的抚摸。 “冯翊真,冯翊真……”康庄哽咽道,“快放我出去吧,我想抱抱你。” —— 不知为何,冯翊真觉得自己近日睡眠好了许多,连对着冷冰冰的雕像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这雕像有了温度。 又是一年过去了,又一个反叛军被平定,之前受灾的地区慢慢恢复了原本的生气,贸易重新开通,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 可这一切都是幻觉。 第三年,灾害再起。 而这些天灾人祸,似乎比之前来的更加凶猛,更有甚者,大水一夜之间淹没了整座城,百万民众来不及逃离,就命丧黄泉。 灾难,灾难,无穷无尽的灾难。 冯翊真想不通,真龙想不通,国师也想不通。 国师日日占卜,可天数皆被遮蔽,即便他以耗尽性命形同枯槁,也得不出一个答案。 冯翊真夜夜从噩梦中惊醒,不得安眠。 又是一夜噩梦,冯翊真醒来坐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虚汗。 他不喜欢房里有人,所以一直等到他穿着衣服出来时,守在门口的老太监才从瞌睡中醒来,忙道,“皇上?” 冯翊真摆摆手,“朕随便走走,不要跟着。” 他就穿了一件单衣,漫无目的的在宫里走着。 宫里人已经少了很多,国库接连告急,晚上的时候连灯都不敢点太多。 冯翊真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藏书阁。冯翊真推开藏书阁的门往上慢慢走着。 走到这里,就很难不想起当年偷跑进藏书阁看书的日子,那时候还不认识康庄,每次偷跑进来,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想到康庄,冯翊真觉得心情又抑郁了几分,若不是遇见了自己,康庄又怎么会遭遇这一切。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南国百姓也不至于受如此苦难。 走到顶楼,是历代皇帝的牌匾,密密麻麻的摆在桌子上。 冯翊真跪在蒲团前,鞠了三躬,自嘲笑道,“如若我真是南国这最后一个帝王,恐怕算的上是千古罪人了。但帝王不帝王已经不重要了,若是先祖有灵,还请保佑不孝子孙冯翊真,能救我南国百姓。” 他本是随口一说,并未想过有任何回应。 可就在他起身要离开时,一个牌匾突然倒了下来,磕在木桌上,发出一声响动。 冯翊真有些疑惑,没有风,也没有人动,这牌匾为何突然会倒下来? 疑惑归疑惑,冯翊真还是上前,将牌匾扶了起来。 牌匾上的名字露了出来。 冯翊真怔住了。 他的手轻轻拂过牌匾上的字,那一瞬间,那些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冒了出来。 先祖真的显灵了,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冯翊真忍不住狂喜,抱着牌匾哈哈大笑起来,“先祖显灵!先祖显灵!” 他几乎是狂奔跑下了楼跑出藏书阁,抓住路过的一个太监就道,“快!!把国师和九王爷叫过来!现在!” 那太监还是第一次跟皇上这么实打实的接触,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是……是!” 冯翊真快步走回御书房,穿上了龙袍,有些欣喜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心跳重归平稳。 他负手而立,站在巨龙雕像前,仰望着这上面腾飞的巨龙。 有太监报,“皇上,国师和九王爷来了。” “宣。” 昏暗的御书房里,国师和冯奇炎快步而入,恭敬的站在下首。 他们还没来得及下跪,冯翊真突然道,“朕有法子了。” 他们突然半夜被传唤过来,一路上冷风吹着都没让他们清醒,冯翊真一句“朕有法子了”,让他们惊醒了过来。 冯奇炎愣道,“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