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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翊真冷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们,你们尽管带人来。” 十八皇子气势哪里敌得过冯翊真,吓的瑟瑟缩缩还不敢后退,色厉内荏道,“你!你这样!我也叫人来打你!” “来啊,有本事就让他们上来打我。”冯翊真巡视一圈,笑道,“要么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但凡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去父皇面前告,十一皇子十八皇子仗着皇后权势,在后宫作威作福,还不顾兄弟情谊打人,你试试,父皇究竟会不会罚你们?” 想起严厉的父皇,十八皇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犹犹豫豫的看了眼半天才爬起的十一皇子,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十一皇子本想爬起来让人打这个不听话的老五一顿出出气,但没想到冯翊真把父皇搬了出来,十一皇子也怂了。 父皇最讨厌看他们兄弟相争了,争也罢了,但千万不能摆在台面上。 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哪里能想的出什么好办法,十一皇子看着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灰尘,一时觉得万般委屈涌了上来,恨不得马上去母妃那里告状,哭着道,“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竟哭着跑了。 十八皇子看着十一皇子跑了,也跟了上去。 太监们面面相觑,不敢擅作主张,也跟着走了。 冯翊真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太阳冒出了头,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飞奔出院子,一路穿过庭院宫殿,跑到了一个的池塘边。 冯翊真在池塘边停下,气喘吁吁的抬头望着。 池塘边只有一个少年,一袭白衣,冯翊真到的时候,他正弯下腰,从水里捞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阳光下,少年洁白如玉的手握着什么从水中抬起,带着四溅的水珠,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少年回眸,与冯翊真隔空相望。 “康……康庄……”冯翊真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康庄举着东西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块石头,看着灰扑扑的毫无特殊之处,但入手温润,如玉般柔和。 冯翊真接了过来,“这是……” 康庄轻声道,“是成祈。” 冯翊真本来咬牙忍住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他……这不是梦吗?” 康庄道,“这不是梦,你打开封印时,我灵识就全部归位了,而在我们准备吸收怨气的时候,成祈冲了进来,将我们的灵魂,带到了这里。” 带到了千万年前的南国,带他们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冯翊真双目空洞,喃喃道,“但是代价是……他的生命。” “是。”康庄道,“他用全部的灵力和生命,将我们带了回来。” 手里的石头如当年一般温热,只是这温热,是来自初春太阳的照拂,而非如当年一样,来自里面那个生机勃勃的小妖怪。 那曾经感受到的如同脉搏一般的律动,也死气沉沉,再无反应。 他是块石头,再不是蛋了。 冯翊真蹲下身埋头痛哭起来。 他记起那一夜,他知道了是成祈害他爷爷奶奶死亡的那一夜,他与成祈在房顶,他骂成祈自私至极,与黄沙无异。 可说来说去,自私至极的,是他才对。 他自以为是的要牺牲自己拯救一切,却从没想过,对于康庄、对于成祈,对于这些爱他的人来说,这是多么不可磨灭的伤痛。 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如若当年的他能勇敢一点,不这么懦弱;如果能站起来反抗,能和冯奇炎一起对抗这些污秽与不堪……就不会有为了让他过的好一点而惹怒天道被迫封印的康庄,也不会有这一切。 天道某种程度上来说,既是残忍,也是公平的。 当时罚他,罚的不仅是因为他是果,也因为,他自己就是因。 他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却害了所有人。 冯翊真头抵在石头上,眼泪一颗颗砸在上面。 康庄走过来,也蹲下身,抱住了冯翊真。 康庄轻声道,“我们带着这块石头吧,我们像以前一样,慢慢的孵化他,等着他长大破壳,千年也好,万年也罢,我相信总有一天,成祈会回来的。” 冯翊真在康庄怀里抬起头来,他看着手里的石头,握着康庄的手放在石头上,两人的掌心将石头覆在其中,仿若真的孵蛋一般。 冯翊真抹了眼泪,道,“成祈,我们等你出来。” 康庄用灵力穿了根线,将石头系在了自己胸口,“就让祈宝儿,用这种方式陪我们好了。” 冯翊真望着康庄胸口的石头,眼中眷念不舍。 冯翊真站起身,用手背擦了眼泪,“既然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地方,那就重新开始好了。毕竟,我也得对得起成祈用命换来的机会。康庄,这次你不要动手,所有都我来搞定。” 康庄自然明白,应道,“好。” 冯翊真擤了擤鼻子,冲到了冯奇炎的院子里,有宫女想拦他,却被他灵活的躲了过去,一路冲到了冯奇炎的寝宫正门口,在侍女太监们诧异的目光下推开了冯奇炎的门。 他毕竟好歹算个皇子,真犯起横来,宫女们没人敢拦。 可惜冯翊真只是灵魂回到了这个时候,所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不适宜修炼,因此没办法开音墙挡住别人的偷听,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把所有人都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