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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劝道:“世子还是先让属下找家酒楼侍奉您用膳吧,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好办事啊。” “酒楼就不必了。”燕燎摇了摇头,酒楼太浪费时间,他可惜道:“这寒冬腊月里,路边也没有百姓出门摆摊了么,一个早餐铺子都没有看到。” 还是路边摆的摊铺好,东西好吃,价格公道,速度还快。 徐少清愣愣听着燕燎和徐少清的对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牛rou面?饿了两顿?不去酒楼?早餐铺子? 这…这真是一国世子嘴里说出来的话么? 徐少清自持身份,从来没去过、也从来没想过会去吃路边上摆摊开的简陋小店,燕燎居然会因为路面上没碰到那种平民小店而一脸惋惜? 难不成他还要坐下来买着吃不成?漠北王室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林二无奈,解释道:“世子,并非因为天气原因,是…朱郡守颁发下令,又增收了商户的赋税,这种小生意小买卖在冀州实在难以再做下去,没准要交的钱比赚的还多,小本买卖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不做了。” 燕燎眼眸暗了下去,沉声问:“多长时间了?” 见燕燎面色不善,林二声音低了些:“最近一次添税,是在三个月前。” “甚好甚好。”燕燎冷笑一声,对徐少清说:“走,既然没有本世子喜欢吃的了,咱们去朱庸府衙吃去。” 徐少清:“……” 感觉脸皮也比想象中厚。 不过对于朱郡守频频增加赋税一事,徐少清也觉得不妥。 只是就如林二所言,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何止是百姓,有些官员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事儿,父亲更是气的上了好几次火。 不知道燕世子这种暴躁脾气,会不会因为没吃上想吃的早餐铺子而迁怒于郡守呢?若是真的迁怒了,哪怕大骂一顿…倒也可以回去说给父亲听听,没准父亲也能稍微消消气。 毕竟,身份尊贵的人,就是会多上许多特权,想常人不敢想,行常人不敢行。 徐少清摸了摸肿痛的右脸,默默跟上燕燎的脚步。 —— 冀州府衙,还没登门,隔着老远,燕燎就从那门庭高悬飞横的四方飞檐上嗅出了nongnong的铜臭味。 连日的雪天,这四方飞檐上一点雪迹也不见,显然是特意派人隔个多长时间就来把雪清扫干净,以便露出用黄金雕琢的精巧瑞兽。 燕燎扬了扬眉头。心说几个月没来造访,人家郡守大人把飞檐翘角都给换成金子的了,真是阔绰至极、显赫至极! 随即又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个一直想要谋反的人,无论寝宫还是身上佩戴,居然没有一样东西是明黄颜色的。 与从无反心忠心耿耿的大忠臣朱庸相比,实在是不够格,他得虚心记下来,回去好好改正。 林二加快了脚步,先一步上前通报守门的家仆漠北世子大驾,让他们郡守出来接驾。 燕燎却一把抓住徐少清的胳膊,脚尖在雪上一点,施展轻功,直接跃到了冀州府衙的门庭上。其间又点在了一块黄金翘角上,微微借力,沉甸甸的黄金瑞兽便从红木上断开,埋进了雪地里。 林二:“……” 徐少清:“……” 众家仆:“!!!” 燕燎稳稳落在前院,松开了徐少清,对着一干目瞪口呆的家仆说:“要见这朱郡守,每每都得让下人三请四奏的才能把人叫出来,这天气严寒,本世子就不用他出来迎接了。” 众人的目光依然黏在雪地里黄灿灿的翘角上,脑袋里微微有些空白。 燕燎笑了笑,说:“没想到郡守府衙的飞檐这么不结实,本世子轻轻一踩,就给坏了。林二,你说这要不要本世子负责啊?” 林二心里憋笑,脸上还要装的痛心疾首,毕恭毕敬回答:“回世子,这应该是修缮府衙的木匠失职。世子您没有受惊吧?” 众家仆:“……” 你可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燕燎点点头:“这样么,那本世子心中便无愧了。” 徐少清:“……” 愧什么愧呀! 望着燕燎面上丝毫没有愧色、神采飞扬的得意之态,徐少清内心复杂,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在内心深处,慢慢浮上了一丁点的羡慕。 他也想对搜刮民脂贪得无厌的朱郡守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再说燕燎兀自进了冀州府衙,脚步轻快,抓住两个丫鬟,让她们引自己去朱庸待客的大厅。 会客的大厅看起来也是重新翻修了一遍,家具陈设崭新,富丽堂皇,四角还燃着沁人的熏香,暖炉里的炭火似乎从不中断,温暖而舒适。 燕燎将大氅解开,随手递给一个红着脸偷看自己的丫鬟,如同主人般吩咐道:“通知厨房,上两份早膳,早膳的规格不用太高,同你家郡守用的一样便可。” “遵世子命。”丫鬟们细声细语地应了下来,一个把大氅挂好,一个端茶奉水,一个忙颠颠跑去厨房通告。 徐少清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原来身份尊贵,长得好看,脸皮厚都不会给人讨厌的感觉!? “傻站着干什么,随便坐吧。”燕燎招呼了一声徐少清,自己往平日里朱庸坐着的太师椅上一坐,捧起茶盏暖起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