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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远歌不乐意了:“谁规定的?” 胥礼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下,道:“这也是。” 牧远歌怒视着他:“这叫欺负?你逗我,这叫调戏!” “哦,原来你是在调戏我。”胥礼恍然大悟。 牧远歌挣脱他的手:“别闹,胥礼,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你说你爱我,是不是想让我跟你划清界限啊,因为我当年对你做的事,你心里还是气我的。” 胥礼叹了口气,道:“我确实生气,但不是你想的那种生气。” 牧远歌看着胥礼,只觉他惊艳了岁月,他还记得坐在石板上的冰山少年,对着气势汹汹来找茬的他,平静地说“兄弟剑”,在那之后,这二十多年,胥礼从未有够超过兄弟的逾越之举,只有这次,也就这日,还是他先开的口。 一下子什么都乱套了,牧远歌心乱如麻:“你会怪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但感情不是儿戏,你还是慎重一点好。” “你都知道不是儿戏,我能不知道么,”胥礼道,“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牧远歌知道胥礼几乎不生气,并非表面上不生气,而是就存在心胸宽广无边的人,这世间没什么能够撼动他心绪的东西,但自己却总能惹到他,所以久而久之,牧远歌习惯了,一旦胥礼都生气了,那多半是他错得没边了,好在胥礼很好哄。 习惯成自然,牧远歌立马安分了,很配合:“是什么?” “是当年你吻我以后,我不应该问你是什么意思,我应该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胥礼抬指很是珍惜地捧着他的下颚,指腹在唇瓣上一扫而过,牧远歌想要偏过头去,刚有这意思就被按了回去,胥礼居然用了点力,俯过头去再次嗦住了他的唇。 牧远歌感觉到他舌尖撩过,浑身像过电一般,呼吸都乱了节奏,但很奇怪的是他并不想厌恶,比起去感受,他目露惊悚之色——胥礼睁开的瞳孔里,那深不见底的郁色。 牧远歌下意识地没动了,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就是不动了。 这次就只是吻了一下就松开。胥礼亲过他以后,自然地替他整理好了发丝,不疾不徐,却又无比认真:“我不理解亲近不喜欢的人是怎样的体验,但你好像会有这样的潜质,你很擅长勉强你自己,我就特别不擅长。我只会吻我喜欢的人,我也只会亲近我喜欢的人。” “你从亲近我开始,到吻我结束,”胥礼道,“你有问过我同不同意么?” 牧远歌震悚了。 “是你说的,师兄弟,兄弟,朋友,之后就不算是了,我想你虽然手段卑鄙了点,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是我最看重的师弟,我根本不可能跟你划清界限,如果要一生为伴是你就可以,后来你突然不搭理我了,我以为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你开始追求另一个人,我想你明明都已经有我了……” “等等,等等等等。”牧远歌满脑子都是我的天啦,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已经有了胥礼,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胥礼道:“你今日的问话在我听来就很荒谬,真要说起来,我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同意了。就因为我晚回答了那么一会,你晾了我十年,还想跟别的人成婚,你不知道纳妾也要正宫同意的吗。” 空灵的声音说出这些话,仿佛平地起惊雷,牧远歌顿时有种跪下的冲动。 他嘴角抽搐道:“你不要吓唬我,这种玩笑不好笑,你什么身份,你是我正宫这让我受宠若……” 那双清丽绝伦的双眸盛着怒意艳丽逼人,牧远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胥礼再不想看他一眼,拂袖就走,周围空气冷到冰点。 牧远歌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胥礼留下的温度,唇上仿佛还有柔软的触感,心脏狂跳不止,扶着木柜整个人虚得不行,唇角上扬半边脸颊都在抽搐。 这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他自顾自地纠结着跟胥礼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到从前,还在扼腕质疑对方的喜欢是不是真实,结果,就根本没有过单纯的从前。 单纯的从前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成了不可追的往事。 普天之下全都知道你跟他是一对,只有你自以为清白。 如果他跟胥礼是一对。 如果他跟胥礼在一起。 那可真叫欺负人了,横扫天下一念之间。 牧远歌原地消化他已经名花有主的消息。 他自幼习惯了尘世间各式各样的不舒服,便会从根本上怀疑舒适本身是正常的吗。 胥礼这个人呢,总是很有分寸,又能体贴入微,哪怕生气的时候说的话,也会让人心底里很舒服,跟胥礼来往,牧远歌打从心底里感到舒服又自在。 他是很努力地没有把胥礼往别的方向去想,他有多克制才没有放任自己在舒适的地方陷得太深,他为了逃避胥礼做了很多荒谬的事,也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 天知道他如果放任起自己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跟胥礼在一起是天下人想都不敢想的福分好不好。 在诸多食色中人眼里,胥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胥礼本人恐怕不太清楚。 单看相貌,小时候就能让牧远歌走不动路的程度,更不用说各方面都无与伦比。 就这么说吧,如果能把胥礼首座纳入选择范围,那天下间男男女女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