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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买同力家的地?”村长问。 霍成点头,“我听说他们家卖地,还是连在一块的,买回来好打理。” 村长有些为难,“我回头问问族老。” 李家村在前朝出了个大官,就是李同力家里,只是那人死后,祖孙不成器,加之前朝覆灭,他们家也就回了祖地。 做官的一脉对祖里多有照扶,因此回来以后也算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在村里话语权也颇重。 日子本来过的好好的,虽然没有泼天富贵,但有上百亩土地,也很是殷实。 谁能料到出了个败家子。 李同力晚来得子,就这一根独苗苗,自然是宠上了天,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生生把人宠废了。 不仅跟他老子一样,全无祖先风范,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不说,还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这玩意沾上了哪还能戒的掉,李同力也狠下心教训过几次,但根本不起效果。年前这小子被人做了局,输进去了一百多两不说,还借了一百两利子钱。 这小子心虚,不敢跟他爹说,结果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一百两就翻成了四百两。李家本来就被他败的没什么钱,这么大笔钱根本凑不出来,没办法,李同力才把家里的田挂出来了三十亩。 别看李家人品不怎么样,挂出来的田可都是好田,当年为了报答这一脉,买地时村里划的可都是最好的地方。 这消息才放出来没两天,上村长家问的人倒也有几个,但大家伙都知道他急着用钱,他家又不是人缘好的,便不肯痛快买,总想着能便宜点。 但李同力怎么肯! 让他下定决心卖祖地已经是一件非常心痛的事情了,自然不可能再贱卖了,两波人现在算是僵持上了。 这几日村长因为这事儿也是烦的不行,这会儿霍成要买,也不讨价还价的,他没有不乐意的。 但霍家毕竟是外姓人,虽然迁过来日子不短了,但到底不姓李不是。要是霍大伯家还行,他好歹娶了个李家女,霍成家里可是没有一个姓李的。 这点地好歹也见证过李家的荣耀,如今要被外人买走,族老那里怕是不太乐意。 霍成也清楚,是以也没多说什么,岔开话题道:“我许久没回来,好多事儿都不太清楚,您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盖房子的?” “咋?你想盖屋?” “是”霍成说,“家里的房子还是我爷在世时盖的,这几十年过去,也该翻整翻整了。头前天气冷,手里银钱也不趁手,这会儿倒是合适。我昨看了,有几间怕是修了也撑不了几日,索性干脆再建一个。” 村长闻言点点头,磕了磕烟袋道:“大石村的老陈头就是干这个的,人实在手艺也好,这附近十里八乡都是他干的,回头我帮你问问。你打算啥时候盖?” 霍成想了想,说:“等春耕忙完吧,我这头木料还没寻好,等春耕忙完,木头也好,人也好,都好找。” 村长看他一眼,颇为赞同:“是这个理,咱们这些种地的,啥时候都是靠地活着。你要是寻木头,寻的来是好事儿,要是寻不来就还去找老陈头,他那十有八九有。” 盖房子的梁木不好寻,大多都是进山寻摸或者自己种个几十年的,但年龄够了还得处理,不然这湿木头做梁,那可是要朽的。 老陈头帮人家盖房子这么多年,谁家有梁木、好不好那是一清二楚,碰上好木头,这老小子还会自己屯起来,回头卖给需要的人。 村长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人鬼的很,又叮嘱霍成:“他那的梁木都是好东西,但就是价格虚,得砍一半,你可别太实诚。” 这可是帮了霍成大忙,省的他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通,连忙感激的谢了村长一通,这才回去了。 村长办事儿一向利落的很,第二日就上了霍家门。 霍家的院子里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的,看见村长上门连忙打招呼。 霍成找人干活村长是知道的,是以只是淡定的应了,转头问卫云:“大成在家吗?” 卫云把手里的茶递给他,回道:“一大早就进城了。” 今日回春堂来拉最后一点糖,钱冯掌柜当日只是付了一部分,霍成便跟着伙计一起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那成!”村长也没动茶碗,听见霍成不在也没什么表情,“跟你说也一样。” 他看了看院子里忙活的几个人,压低了声音道:“大成昨去找我,说要买地,族老的意思是,买可以,但是得多付二十两银子。” 卫云闻言气的不行,心知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他们外姓人呢!但这火却是不能朝村长发的。 村长是个好的,也有心帮他们,但到底是李家人,其他事儿也就算了。但这回这事儿往宽了说是整个李家村的事儿,还是要考虑族老的意见的,真要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行,我回来就跟大成说!” 村长其实心里也挺烦,不就是几块地嘛!这都前朝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抓着那点老黄历不放。 要他说,这地不卖也没什么荣光,卖了也不损什么。如今死活不愿意卖给外姓,不过是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一朝要被外姓人压在头上,不甘心罢了。 可也不想想,买不买地人家眼看着都要起来,早晚的事儿,何必非要卡着这些规矩,硬生生把人得罪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把地卖给人家,卖个好,以后也能沾个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