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节

    警察兵分两路，一路把监控拿到派出所；一路去曹传香的出租屋，他们要传唤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嫚和张佩都没有心情搞工作，让员工们下班回家，刘嫚和喻湛留下来收尾，张佩陪peter跟警察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

    刘嫚这个时候才有空再拿出手机，看看直播间的情况，粉丝们再次看见刘嫚的脸，都控制不住自己激动之情，狂发留言，

    “主播终于想起我们了！”

    “这次的直播够佛系！完全是我们在自high……”

    “我怀疑刘嫚已经忘记自己还开着直播间。”

    “虽然没有主播管我们，但我觉得今天的直播超级精彩，和网友一起推理案件的感觉让人心潮澎湃！”

    刘嫚看到了这条留言，问道，“大家都有什么推理？”

    她现在脑子一团乱麻，所有问题都堵住没有出口，毫无头绪，她认为她的粉丝或许真能给她一些线索，根据她的网红经验，网友们特别善于当侦探，总能最先发现真相，集思广益，况且她的直播间没有中断过，万一有人看到了什么呢？

    “主播，你早该来看看直播间的留言了，刚才有好几个网友说，他们看到了那个偷东西的女小偷！”

    ！！！！！！

    刘嫚连忙说，“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请问看到小偷的朋友，你们还在吗？”

    “在！”

    一个名叫“咩咩咩”的网友冒泡说，“女神，你还记得你把手机放到办公室充电啵？”

    他一提醒，刘嫚恍然大悟，看向身旁喻湛，对他说，“我想起来了！窃贼偷电脑之前，我的手机正好没电了。”

    喻湛惊诧，“难道你的手机镜头拍到了她？”

    网友“咩咩咩”听到喻湛的问题，马上回应他，“没错，是拍到了，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脸从镜头上方一闪而过，当时我还想了一下这女的身份，以为她是刘嫚的秘书什么的，可以随便进刘嫚的办公室，还有几个网友也说他们看到了。”

    看到这一幕的网友屈指可数，因为那个时候刘嫚说她手机充电，让大家去忙别的，网友们不可能对着办公室天花板发呆，周末休闲时间难得，网上那么多好玩的，他们就当做刘嫚关直播了，纷纷退出直播间，去玩其他的。刘嫚直播间在线人数在七点半的时候，下降到最低点，只有几万人，而且这几万人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在挂机，他们的手机早已切换到别的页面，即使是剩下的百分之一，也可能去刷牙、洗脸、吃早餐，或者是补眠、眯一下、走神，没几个人能聚精会神的发现这个小插曲。

    刘嫚问“咩咩咩”，“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不好形容，她大概只出镜了几秒钟，我没看清她全脸，主要是看到了她的下巴，我当时准备退直播间，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不会特意去记她的长相，如果当时我和其他网友及时把这段录下来或者截图就好了。”

    爱直播不具备直播自动录制视频功能，得由主播或者观众自己有选择性的发起录播，手机充电这段太无关紧要，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去录视频。

    刘嫚忽然灵光一闪，问网友，“如果让你看到曹传香的脸，能否确认她不是小偷？”

    咩咩咩：“这个应该可以，虽然我无法描述女贼的长相，但再看她一眼，肯定能认出来她的人。”

    第八百零八章 还原现场

    刘嫚马上给曹传香打电话，警察这个时候已经赶到曹传香的出租屋，棚户区人员密集，大家看到警车都出来围观看热闹。

    曹传香一手牵一个女儿，她房东帮她抱着儿子，警察看到这个拖儿带女的场面，再看曹传香这么配合的样子——主动把黑色手提包交给他们，还说自己从监控中看到的疑点，就觉得她可能真不是小偷。但暂时没有确凿证据，监控没有看完，不能听曹传香一面之词，她人还是得带到派出所问询，做个笔录。

    曹传香不放心将自己的孩子单独留在屋子里，她现在已经“出名”了，万一愤怒的王老太得知消息，知道她的住处，从医院找到这里，把蛋蛋带走，她再想要回儿子就比登天还难了。

    于是她带着自己三个孩子一起上了警车，不了解情况的孩子们第一次坐警车，非常兴奋，各种摸来摸去，还跟前面的两个警察蜀黍聊天。

    蛋蛋奶声奶气的问，“警察蜀黍，你们的车怎么没有‘呜呜呜’的铃声？”

    警察笑着逗孩子说，“只有载着犯人的时候，我们才把铃声打开，你是犯人吗？”

    蛋蛋猛的摇头，“不是，我们都是好人。”

    警察看着孩子天真的样子，转头去安慰曹传香，“别担心，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想问清楚情况。”

    曹传香点点头，她没有孩子放得开，自从坐到警车里，就没怎么说过话了，心情很紧张。警察见多识广，看出来她比较内向，是个老实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一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他们抵达了派出所。

    刘嫚和张佩、喻湛、peter都在派出所，peter正在跟自己的秘书打电话，电脑丢了，工作还是要做的，幸好文件有副本，peter已经及时把副本传给欧洲代理商。

    三个孩子从警车上跳下来，蛋蛋一眼就看到了张佩，主动跑上前，热情又有礼貌的叫道，“张奶奶！”

    张佩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吃饭了没有？”

    “没有，mama正在做饭，警察蜀黍就来了，我们都饿着肚子呢！”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曹传香两个女儿就懂事多了，怯生生的站在母亲身后，偷瞄张佩身旁的歪果仁。

    曹传香连忙把蛋蛋抱过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些尴尬。

    张佩说，“不能让孩子们挨饿啊！我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曹传香连忙说，“不用不用了，我饭已经做了一半，待会儿回去再吃，蛋蛋最近有点水土不服，吃外面的东西，可能会拉肚子。”

    张佩听到这，便对刘嫚说，“这件事得速战速决！不要再耽误小曹的时间了。”其实他们到现在也没吃饭，主要是没有胃口，

    刘嫚点点头，直接问曹传香愿不愿意在她的直播间露脸。

    曹传香愣住了。

    刘嫚把前因后果跟她解释了一遍，“让网友来作证，你没有偷电脑，这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

    她和喻湛赶到派出所之后，也和警察说了网友的发现，警察说，他们办案史上，从来没有这种cao作，他们觉得监控视频已经是很有利的证明了，刘嫚倒好，居然搞出一个犯案实时直播，派出所所长感叹道，惹谁都不能惹网红啊！不过他们认同这种为曹传香洗刷冤屈的方式。

    刘嫚见曹传香半天没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她也能理解，曹传香是个在人多的地方，连话都不敢多说的内向女人，面对几千万人观看的直播，别说她了，大多数人都不敢上镜头。

    “你不用直播，我拍一张你的照片也可以，”刘嫚说，“只要让大家能够辨认就够了。”

    没想到曹传香鼓足勇气的说，“我可以直播的，我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用不着心虚！”

    她们的对话都传到了直播间里，观众们虽看不到她的人，但集体为她的话鼓掌，

    “不用辨认，我都相信不是她偷的。”

    “她要是真有辣么深的心机，处心积虑的想报复刘嫚，就不会大摇大摆的跑到刘嫚办公室偷东西，她又不是傻子，难道不知道有监控吗？”

    “是啊，她要是被抓了，3个孩子可就没人管了，身为人母不会这么冲动的。”

    ……

    刘嫚认为最好是重现出当时的情景，她把手机放在派出所一位民警办公桌上，屏幕朝下，后置摄像头朝上。她这次直播主要以记录工作为主，除了自己和peter讲话那几段，其余都是用后置摄像头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让小偷放松了警惕，毕竟人们看手机的背面，不会想到它的摄像头竟然是开启状态的。

    在刘嫚和警察一起布置还原现场的时候，公主且嫚直播间的热度已然高了天际，每分钟都有以万为单位的观众进入直播间，而且这些人都是爱直播新注册的用户。

    爱直播公司全体员工为了她，今天统统加班！

    刘嫚的朋友们此时也都在线，密切关切这件事，打开公主且嫚的粉丝列表，前面50个超级vip用户，全部都是名人！

    这场直播可比娱乐综艺节目，甚至是电视剧要精彩多了，它每一步情节都是真实，且未知的，每个观众都仿佛身临其境的参与其中，带着一丝紧张急迫的心情，去探索事实真相。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自己主账号直播过的刘嫚，这一次带有广告性质的直播，不仅让她霸住了爱直播平台的时长榜，还让她再次成为全网络的话题王，强有力的压制住先前她父亲带来的负面信息。

    曹传香按照监控里拍到的小偷形象，把连帽衫的帽子戴在头上，站在办公桌边上，伸手去拿放在手机旁边的书本，书本相当于笔记本电脑，当时peter的电脑就放在这个位置。从观众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曹传香的下巴、下颌骨和鼻孔。

    曹传香连续模拟了三遍这个场景。

    网友“咩咩咩”很肯定的表示，“不是她，真的不是她，那个女人下巴rou多一些，应该比她年轻。”

    第八百零九章 原来是她

    “咩咩咩”留言后，又有几个网友冒泡，

    “长得一点都不像，完全是两个人嘛。”

    “没错，我有点脸盲症，都能辨认出来，因为那个小偷嘴角上好像有一颗不大的黑痣。”

    “我也可以证明，这个jiejie绝对不是小偷，虽然她和小偷穿一样的衣服。”

    ……

    刘嫚看着这些留言，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一个嘴角有痣，且和曹传香有同样款式的黑色连帽衫，难道是曹传香认识的人？

    她问曹传香身边是否有这些特征的熟人。

    曹传香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喃喃道，“该不会是她吧。”

    “是谁？”张佩急着追问。

    曹传香不敢随便乱说，现在还在直播当中，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成千上万的人听到，万一是她想多了，说错了，那个人不也和她一样被污蔑了吗？

    刘嫚明白曹传香的顾虑，她让曹传香去另一个小房间，单独跟她mama和警察说。

    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曹传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张佩和民警，“我觉得小偷可能是陈佳。”

    张佩一脸疑惑，“陈佳是谁？”张佩不是健忘的人，但最近事情太多，她有cao不完心，哪会记得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呢？还是曹传香提醒她，她才想起来，那个之前因为工作态度不端正而被刘嫚开除的员工。实际上，刘嫚也不记得这个人、这件事。

    “陈佳嘴上有一颗痣，大概在这个地方，”曹传香指着自己的左嘴角，“她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我们身高是一样的，我这件连帽衫是在淘宝上买的，我当时拆快递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了，说很好看，问我要过链接。”

    陈佳其实是一个很会来事的女孩，和公司里每个女员工都相处的不错，也叫曹传香“曹姐”，否则她怎么能耍小聪明把工作推给木讷的曹传香做呢。

    曹传香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开朗无害的小姑娘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她手机上还保留着陈佳的微信，陈佳已经把她删掉了，她却没有反删她，张佩翻看了她和陈佳的聊天记录，她的确曾把连帽衫的商品链接发给过陈佳。

    另一边，查看监控的增援警察们也终于发现了新线索！

    在凌晨四点钟左右，有一个身穿黑衣黑裤且戴了帽子，看不清脸的女人，走进刘嫚的公司，公司正门口的监控清晰的拍到了她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忙着卸货、搬货，进进出出，门口一团乱，她趁着夜色和混乱，混入其中，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警察差点都错过了这团黑影，幸好其中一位刑警经验丰富，眼神犀利，看了好几遍才盯住她。警察很快通过其他位置的监控摸清此人的行动轨迹，她进入公司后，径直往办公楼走，办公楼入口的监控也拍下了她的身影，之后，她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在监控中出现过。

    而在曹传香乘坐喻湛的汽车离开公司后，再过了一个多小时，在上午9点10分，这个女人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从办公楼走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小偷进出办公楼画面的原因，因为她提前数小时进去了，又延迟很久才离开，也就是说，她在刘嫚的公司里呆了五个多小时！所以，第二个员工说他曾经目击到曹传香拿着黑色手提包离开公司，他看到的那个人是后走的小偷，他和曹传香不熟悉，只通过穿着和体型便把对方误以为是曹传香，加了一夜班的人脑子迷糊，对时间没有精确概念，也就出现了严重认知偏差。

    警察告诉刘嫚和喻湛，小偷应该一直躲在厕所，或者一楼没有监控的办公室里，伺机而动。现场问询的时候，的确有员工向警察反应过，有人长时间占用办公室女厕所，她们以为有人拉肚子，害她们半夜只能在仓库厕所门口排队。很显然，小偷非常熟悉公司的环境和地理位置，目的性很强，这场偷窃是她早有预谋的！

    强大的网友们中，也早有人在直播间留言区猜到了小偷逃避监控的方式，小偷知道公司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所以故意穿着和曹传香一样的服装，带一样的包，掩人耳目，即使被监控拍到，也能栽赃给曹传香，她一定很讨厌曹传香，一定对刘嫚、对刘嫚的公司有仇。

    网友对此产生了激烈讨论，“如果说，了解曹传香的人都知道她天天带这个包，那么问题是，小偷怎么知道曹传香当天穿什么衣服？”

    “我查了一下刘嫚的直播时长，她是从今天凌晨2点45分开始直播的，如果小偷当时也在看直播，她不就有可能看到曹传香吗？”

    “没错！我记得刘嫚把每个干活的员工都拍进去了，我们不认识这些人，也就一扫而过，随便看看，但熟悉他们的人，肯定会格外注意他们的！”

    “相当于小偷先混在我们之中，偷窥刘嫚公司的情况，知道今天是公司安保最薄弱的时候，发现了可乘之机后，就变装成曹传香，悄悄潜入进来偷电脑，那她此时此刻会不会也在看直播？细思极恐！好可怕啊！”

    “说不定她溜进办公楼后，还躲在厕所里看直播呢？”

    ……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宋泰地产首都项目部的官博发布一条微博，“忽然在我们工地监控视频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希望能帮助到@公主且嫚。”

    微博附件里有一段时长仅10秒的视频，视频内容显示的时间在今天上午9点24分，一个女人从镜头下面快步走过，她的穿着和曹传香一模一样，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有点沉的黑色手提包，宋泰地产这个摄像头的位置距离刘嫚公司大概500米左右，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女人以为万事大吉，没有遮面，视频清晰的拍到了她的脸，网友们看到了她嘴角的黑痣，和她脸上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