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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勉扔掉签字笔,伸长了胳膊试图要捉住庄周的手:“阿周,我一直在后悔!” 庄周躲开他,冷漠道:“上一次,你要走的是我的手机号,可你找的不是我。我当时就警告过你,再也不要去招惹他。” 庄周盯着他:“姜以勉,无论是你现在读完了博士,还是你将来会多么的前程似锦,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若是能有非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善良,我也不会这么厌恶你。” 姜以勉如坠冰窖,他剧烈地喘息,面色苍白一片,他想开口说自己生病了,想博取他的心软和同情,可他喉结滚动,只能发出含混的音调。 姜以勉终于清楚地认识到惧怕,认识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庄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边将领带一圈圈解开,一边陈述道:“接下来你会被拘留至少十天,我会安排医生来给你看看伤。这十天里,你诚心祈祷吧,如果非非想不到解气的办法而任由我来处置你,那你往后四五年就别再出来祸害人了,就在监狱里好好忏悔吧。” 占姚站在奔驰旁和毛非聊天,把他的倒数打断在第500秒。 毛非感叹:“有生之年第一次打架,第二次进派出所,我mama知道了要罚我跪搓衣板的。” 占姚莞尔道:“阿姨知道了,心疼都来不及。” 毛非扭身扒在车窗上:“占姚姐,今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但是真的把我急坏了,我连你被绑票都设想过了。”占姚不知是否故意开玩笑,“老板十二点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那语气都快哭了。” 毛非鼻子一酸唇就不自觉地撅起来,他忍了忍,忍不住,一开口眼眶又要湿,他问:“占姚姐,其实我...我上完厕所回来后,站在门外听见你和” 话没说完,就看到庄周从派出所里出来,身边不见民警大叔,倒是那警察小哥挂着笑跟庄周道别。 毛非把疑问咽回咕咕叫的肚子里,他贪恋地望着庄周,这两天发生好多事,让他难受得度分秒如年月一般,他真的好想好想庄周。 占姚看着毛非这依赖又痴情的模样,心里感慨万千,她趁着庄周还未走近,笑叹道:“非非,你听见了?” 毛非看向她,听她温柔道:“你不要害怕,你没有听错。” 回程的路上庄周把毛非从上到下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目光落到一处伤,毛非就要说一句“不疼”。 疼不疼的,心最疼。 两个人都是心里最疼。 轿车不比SUV空间大,可庄周还是把毛非抱到大腿上抱在怀里。 毛非枕在他肩膀上:“不想去医院。” 庄周就像哄小乖一样低语道:“不去,我们把医生叫回家。” 医生到的比他们还快,站在入户走廊里欣赏壁画。 电梯门开,他看到庄周公主抱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惊讶道:“是你吗?山楂果茶?” 毛非难为情地回应他:“是我,蔓越莓小饼干。” 之前庄周车祸骨裂,就是这位医生来家里帮忙拆石膏的,那天,他喝到了毛非煮的果茶,酸甜,吃到了毛非烤的饼干,香酥。 开门进屋,还要面对两个犹豫不敢上前的猫主子。 花旦:“喵?” 小生:“喵呜?” 毛非恼羞成怒:“是我!” 先清创,消毒,从头到脚就一条四边内裤遮羞。 医生拿着碘伏棉团小心翼翼地处理,庄周就用小盆装清水,拧一条半干的毛巾为他一点点擦干净洗干净。 毛非咬着唇,不太敢看庄周。 刚刚脱掉上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可能会这样的,他一直忍着,他的腰侧很痛,青肿落在那段白皙的腰身上简直触目惊心。 还好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脏,是软组织挫伤,云南白药就能治好。 伤口大大小小,见血的就属手腕上的那几道抓痕最严重。 医生撒了些药粉上去,再缠上两圈白纱布,叮嘱道:“不能碰水。” 不等毛非点头,庄周哑声道:“知道了。” 医生走了,过几天再来。 花旦和小生大着胆子凑上来嗅毛非,又被刺鼻的药水味熏跑。 庄周半跪在沙发旁,他托起毛非的手,指尖轻轻触摸在戒指上,明知故问道:“怎么戴上了?” 毛非嘟着嘴,又哭:“庄啊。” 庄周凑去又轻又疼惜地亲吻他。 毛非伸手抱住他,不满意那轻飘飘的力道,张开口朝着那两瓣颤抖的嘴唇咬下去。 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咸涩的泪水,谁也没停。 半晌,毛非哭得越发止不住,连接吻也安抚不了他悲伤的心情。 庄周把他拥进怀里:“对不起,又要你受委屈了。” 毛非使劲儿点头,哭腔道:“我好委屈。” 庄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毛非抽抽鼻子:“纸。” 庄周就松开怀抱,给他拿纸拧鼻涕。 毛非又吩咐:“想洗头。” 庄周就把他抱去浴室里,给他搬个小板凳,让他伏在浴缸边给他淋水洗头发。 水流是咖啡色的,让毛非想起红烧rou汤汁拌饭。 他不扶着浴缸了,他去抱庄周大腿:“哥哥,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