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墮神印

    疯了。

    看到她与那隻鸡同拜天地时，一股冲天怒意出现，回神时，已经抱着她回到仙宫，还被她搧了一巴掌。

    幽娘被他困在仙宫了，她绕了几圈都出不去，最后只能潵泼砸屋、烧房揭瓦，依然不见老君出现。

    幽娘闹累了，绕了几圈找到摆放谢灵运的冰棺，等了那么久谢灵运早成了她的执念，无法轻易放下，她趴在冰棺上，透彻的晶面倒影着她哭花的妆容：「我不想在等你了，我不想在喜欢你了。」她敲着冰晶透彻的棺盖：「你有听到吗？」

    「其实叁红也不错，他比你好，他不会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说直接去死，更不会算计我，你算计我的东西可多了，我都记着，只是不跟你计较罢了。」

    「从一开始你就欲擒故纵装可怜，骗我垂怜，后来以死相逼，将一刀刀将『谢灵运』这叁个字亲手刻在我心上，你要摸摸看吗？隔了这么久，上面还留着谢灵运的痕迹。」

    「你太狠心了，一声不响消失这么久，用你六年岁月，骗我近叁百年等待，太狡猾了。」

    「我是好狐狸，我不能像你一样残忍，让人家苦苦等这么多年，又不给回应，他用叁百年岁月不求回报静静的陪着我。」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句话你教过我的，还带着我一笔一画写下。总之，珍重，我不会在等不会赴约的人，我会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她细细的哭着，不知不觉间睡去了，一件天青色的外衫盖在她身上。

    墨髪未束披散在身后，他听完幽娘的话，理不清心中那股燥意，更诧异他竟然下意识脱外衫盖在她身上。

    他面色凝重，随意坐在一个冰棺上看着她的睡颜，脸都要皱成一团了，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她做梦都在叨念「谢灵运」。

    不知过了多久，幽娘被冷醒打了一个哆嗦，看见老君捏着眼窝的模样，一时之间与记忆中的人重合，她诧异拿起天青色的外衫，神色复杂：「你到底是不是谢灵运？」

    老君放下手，一双凤眸冷冷看着她，畏惧来自于骨子，她反射往后想逃，却不小心摔了下去，同时紧闭的冰棺盖松脱，她见着棺内的紫狐玉佩飞向老君手中。

    他反射的接下玉佩，一时几间所有的「情感」涌入他的脑海，从未有过的情感接二连叁，如星火燎原，燃过了他的识海。

    记忆与情感有了连接，一切变得真实，这些都是他「亲身」体验，谢灵运是他，老君也是他。

    她说了什么？要跟那隻鸡结婚，嫁袍都穿上了，万一他晚了一刻，是不是孩子都出来了？

    他站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在忍耐想破胸而出的杂念，一切太过与清晰，殒晶不断放大这些妄念，右手攒着的玉佩碎裂，划伤了他的手，血液泊泊向下坠落。

    这次幽娘看得真切，他额前冒出了堕神印，于此同时异象再度显现。

    天摇地动，架上的珍宝一个个掉落在地，冰棺倾斜滑动，幽娘尝试扶住冰棺，害怕得看着眼前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再度睁眼，世间重回平静，空气不在躁动，暗红色堕神印留在他眉间，有股妖冶的美感。

    他踩过破碎的地面，蹲在她身前摩挲她哭花的妆容，满是鲜血的右手，染红了她的侧脸，他的声音很轻柔，尾调微微上扬：「你想嫁给那隻鸡？」

    幽娘愣愣的点头。

    「你问过谢灵运了吗？」老君用着不容挣脱的力度将她带到冰棺旁：「来，你对着他说一次。」

    幽娘觉得被一条蛇紧紧缠住，只要她稍加挪动，变回咬住她的颈部注入毒液，置她于死地，虽然说不怕死，但她胆子依旧很小，眼前阴阳怪气的老君让她打从心底害怕。

    她哆嗦的问着：「我我要嫁给叁红。」

    「还少一句话。」他抓着幽娘的下巴在她耳旁说：「你要说“可以吗？”」

    「可可以吗？」

    他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説道：「不行，幽娘，你是我的妻。」

    不舒服，她感觉非常噁心，幽娘宁愿他对自己打駡，唯独不能用他的脸、他的语调，这么对自己，她像是被踩到尾巴，一瞬间攒满怒意，她膝盖往上顶直接撞向他的子孙根，从地板捡来锐利的瓦片指着他，愤怒吼道：「你不是他！」

    老君先是皱眉，随后缓过来：「我是。」

    「你别过来！」她后退了几步，撞到墙壁：「你只是脑子不清楚，看看你额上的堕神印！」

    「他是我，我亦是他。」他呼吸慢了几分：「幽娘先放下瓦片，你受伤了。」

    「够了！别装做是他，噁心。」幽娘一眼就能辨认出谢灵运，这些日子下来，她认清楚一件事，爱着她的谢灵运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老君看了眼幽娘，食指点上「谢灵运」的眉心，顿时老君倒在地上，谢灵运从棺中起身，他双手平举，素白的寿衣还有她的泥土手印：「这样愿意跟我说话了？」

    幽娘没有回应，他走到幽娘面前，仅剩叁步的距离，眼前这人冷得没有温度，即便是用谢灵运的皮囊，幽娘依然能够辨认出他壳子里的东西绝对不是谢灵运。

    至少谢灵运气息不会像他这么「锐利」。

    幽娘将瓦片抵在自己的脖子，殷红的血液滑过她的脖子，她在哭，全身都在颤抖：「放我回去，我要找叁红。」

    他的瞳孔微缩，眉间又出现堕神印，大地又开始震动起来，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喧嚣声。

    这时一位白发桃衣老人闯进来：「老君冷静些！凡间快被您毁掉了！」

    幽娘看清楚桃衣老人的面容：「陈先生？」

    桃衣老人是司命，因为替老君谱写神仙的命簿，所以受了天道惩罚，进入轮回数十载，每一次皆是以孤家寡人的身份死去，着实可怜。

    司命没有时间叙旧，赶紧将幽娘拉到谢灵运跟前：「赶紧让他冷静，不然凡间要完了，一会在跟你解释来龙去脉。」——

    题外话——

    红娘陈先生再度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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