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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关系_分节阅读_120

    “你干嘛?”

    江羽骞目光灼灼,故意逗他,“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周皓一把推开了他,走去逗小猫了。

    “我可能下个月要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天饭桌上的话,周皓本是随口说说,竟还真应验了。

    “回去?回哪儿去啊?”周皓背对着江羽骞,右手在帮大毛梳理毛发。

    电视柜上的槐花已经呈现枯萎凋零之态,香味全然散尽,江羽骞昨天想折一枝换上,大街上的槐树一夜之间竟然都谢了花。

    原来,花期已过。

    是啊,小疯子要回哪儿去……江羽骞说不出话了。

    小疯子在这里有工作,有房子,有同事,甚至对门还住了一个热情的老太太,他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城市了。他凭什么要放弃一切跟自己回去?

    周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扭过头,说,“你下个月回去,那我以后每个月就还你两千块。我前天算了一算,每个月还两千,一年就是两万四,按这个速度,我可能要还你十年都不止。不过,等我涨工资了,我每个月就还你三千,或者四千。”

    江羽骞不喜欢分得这么清,但他没法说,他害怕敏感的小疯子会因此而伤到自尊。

    “随你,你自己算好了就行。”江羽骞跑回了卧室,刻意躲避着客厅里的男人。

    而客厅里的男人恰恰因为他那匆忙逃离的背影,而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

    他跟江羽骞,或许连藕断丝连都算不上,他俩之间的丝丝线线,轻轻一碰,就能断。严明说日子要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别总跟自己过不去。

    他当真在顺其自然,男人烧的饭,他会吃;男人送他上班,他也乐意往自行车后面一坐;就连自己的生理欲望,他都是在顺着来,他也确实在性爱里感受到了快乐。

    想当初,他追着小孙的车在大城市里跑,绝望地以为日子完了,他哪里能想到还能过上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

    十点钟,两人各自忙完,双双躺在卧室的单人床上,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彼此都缄默无言。周皓在想明天该带两只胖家伙去打疫苗了,江羽骞却是什么也没想,他在发呆。

    大概过了一刻钟,江羽骞把脸埋进周皓的脖子里,周皓下意识地问,“做吗?”

    江羽骞嘴里闷哼了几句,周皓并没听清。

    许久,江羽骞都没有移动的意思,他口腔中的气息喷洒在小疯子的脖颈间,无意间,一下一下撩拨着欲望。

    “皓皓,你爱我吗?”他的声音很低,就连那些灼热气流也在瞬间变得沉重了。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爱不爱,日子都得过,但大部分男人,向来对这类问题持有一种穷追不舍的态度。

    理不可穷,他们偏偏要穷理。

    “问这个做什么?”

    江羽骞的眼色暗了下去,他不需要再追着问了,因为小疯子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告知了答案。

    此时,江羽骞像是疯了一般,他翻身压了上去,讨好一般地温柔点火……

    一场情事,空气里还弥漫着爱欲的味道,周皓光着身子去浴室冲了个澡,随之传来的哗啦啦水声,让江羽骞的心上涌起一阵悲凉。

    他倚靠在床头,点了根烟,如同早些年,周皓会干的事——事后一根烟。

    时光到底转了几道弯?如今,他成了小疯子,小疯子成了他。

    小疯子那边的床头柜上,叠了一摞被翻得破旧不堪的书,他拿起最上面一本英文书籍,翻到折页的地方,里面有一句被着重标记的句子——life goes on…and

    这是句感情色彩极重的英文,一千个人,大概会有一千种翻译。

    生命还在继续?人生路漫漫?……

    总之都很丧。

    江羽骞好奇,小疯子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周皓趿着拖鞋走出来,头上盖了块毛巾,边走边擦,“你也去冲个澡吧。”

    江羽骞把烟蒂摁进烟灰缸,抬眼望着慢慢走过来的周皓,突然,他一下子就把小疯子拉进了怀里。

    “你干嘛!去洗澡。”周皓想要挣脱开。

    “别动,让我抱抱。”江羽骞像个耍赖的小孩,死死搂住怀里的人。

    “我下个月回去,公司里有些事要处理,等事情忙完我再回来,我还住在你家,每个月交一千块伙食费。皓皓,我在这边只认识你,你不能不管我……”江羽骞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也许下个月你就忘了。”

    江羽骞突然变得激动,“我不会忘,事情忙完,我真过来找你。”

    周皓朝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瞥了眼,“你以后别再抽烟了,不是个好东西。”

    江羽骞把下巴抵在小疯子的肩上,如梦如幻,如寻常夫妻,“你在关心我啊?”

    周皓没有给他回应,这是在意料中的。

    江羽骞体会着拥抱的温存,他笑着问,“真香,你用的什么沐浴露?”

    “你快去洗澡,我要把床单换了。”

    “真想抱着我们皓皓,永远不撒手……”江羽骞在自言自语。

    周皓终于挣扎着离开了这个怀抱,他把江羽骞推进卫生间,“快洗澡。”

    然后,他忙不迭地把体液弄脏的床单丢进洗衣机,重新铺了层干净的,新床单上面还残留着着洗衣液的香味。

    大约十分钟,江羽骞从卫生间里出来,头发上滴答着小水珠,男人天生自带的慵懒,此刻更加被柔化了几分,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坐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你帮我吹吹头发。”他对小疯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