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
“啊——”靳布抖着双手鬼哭狼嚎,怎么忘了双氧水会疼,这样多的创伤面应该拿碘酒的。 真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楚修然听着这惨叫声,很是温柔道:“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靳布倒吸几口冷气,顶着满头冷汗,哭喊道:“再快也疼呐,早知道这么疼我就不帮你挡剑了,呜呜呜——” 真是后悔,已经发青的肠子都要被悔断了。 楚修然默然,月光下他屏住呼吸更加小心的清理面前满是砂砾鲜血的手,这只手本就不大,还很柔嫩,他每天午休握着入睡的时候都在想怎么一个男子会长这样柔弱无骨的手。 可现如今这双柔嫩的手为了保护他,布满了伤口,砂砾。 “若本王知晓,即使我受伤也不想让你伤成这样。”楚修然低头垂眸,一边清洗伤口一边轻轻地吹着气,想尽量缓解靳布的疼痛。 靳布抬起手臂用胳膊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抽噎道:“殿下,反正我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就想知道我这算工伤吗,回去后东宫会有补偿吗。” “会的,回去后本宫一定给你好多金银珠宝当做赏赐,还会给你万两黄金当做补偿,如果你的手废了本宫就把你安排在一个闲职上,让你一辈子不用双手也有高额俸禄,保管你衣食无忧。” 少有的楚修然没有因为靳布的贪财嘲笑她,挤兑她,而是郑重地许诺。 “你也不要害怕,我也不要多少的,像我这种皮外伤的补偿大概是月薪的三到五倍,咱能按最高的五倍算么,给我七十五两银子就行。”靳布继续抽噎道。 “嗯。”楚修然声音低沉。 “殿下你怎么这么难过的样子,手受伤的又不是你,疼的也不是你,你难过啥我都没难过呢,我就忍不住疼稍微哭了一下而已。”靳布泪眼婆娑道。 楚修然抬眸:“因为我感觉是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奉命为他受伤的人很多,可手无缚鸡之力还要护着他的人,小侍读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浑身鲜血也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母妃。 楚修然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今日的思绪怎这样多,多到他竟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好像他上一次流泪还是五年多前记起一切与父皇决裂的时候罢。 “好了,清理好了不疼了罢。”楚修然抬起眼柔声道。 他的双眼迎着皎洁的月光,眼神丰盈灵动,目光柔软缱绻,像是饱含了情意。 靳布不敢直视,不敢多想,撇嘴道:“我说过了,你是我老铁,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插你两刀。” 楚修然点头:“嗯,老铁。” “包扎好以后我们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罢,这里还没有完全回暖,若今晚睡在外边肯定会被冻死。”靳布提议道。 这故事情节的发展已经如同她看过的电视剧一般遇到刺杀了,现在她可不想弄出个什么夜晚相依而伴,依偎在一起睡觉,最后变成以身相许的戏码。 更何况,现在她还没掉马呢,在楚修然眼中她可是个男孩纸呢,两男的在荒郊野外搂在一起的话不是更惊悚吗,拍成电视剧连过审都过不了的。 楚修然接过靳布拿出的云南白药粉末细细给她上好药,又用纱布将手裹成了粽子。 “有溪水的地方一般就会有人家,我们沿着溪水走。”楚修然扶起靳布道 接着他又背对着靳布微微弯腰:“上来。” 靳布望着他宽厚的背满脸问号:“殿下,我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你干嘛要背我。” 楚修然直起身子微微赧色:“那走吧。” 言毕往前走去,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反问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在自家小侍读面前闹出这样大的笑话。 他今天的思绪不仅多还有些乱。 夜风抚过,靳布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三月草原的夜真是凉爽。 楚修然再度停下脚步,道:“上来罢,我背着你至少两个人的温度还能让你暖一暖。” 这样蹩脚的借口,他终于找到了。 靳布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前胸,嗯,应该没啥大问题。 本就飞机场还穿着带着护胸护背的劲装,应该啥也感觉不到。 “快点上来。”楚修然以为自己又会被拒绝,有些不耐烦。 靳布一蹦上去搂住他的脖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折腾了一天正累着呢。” 半晌,背上的人没有言语。 楚修然看着自然垂在他面前的粽子手有些不放心,轻声唤道:“阿布?” “嗯……”靳布迷迷瞪瞪,“找到了吗。” 楚修然无声笑了笑将她往上递了递:“没有,你睡吧等找到人家了我喊你。” “好。”靳布呢喃着沉沉睡去,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弄得她好生疲惫。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到了一个小木屋前。 木屋门大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正在门口燃起篝火烧瓦罐里的水。 见到他二人竟也不怎么意外,只是抿着干瘪的嘴唇询问:“咋啦又是打猎迷路了?” 听她这语气好像经常有人迷路过来似的。 楚修然点点头,刚要抱拳施礼那老妪便站起身来就往木屋里走去,边走边说:“从去年入冬以来第三个了,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干啥不好春天里打啥猎,动物春日得好生休养的。” 楚修然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靳布直接从他背后蹦了下来,乐呵呵道:“奶奶,你这里好暖和,能给我一碗热水喝吗?” 老妪听到这喊声又从木屋探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道:“来个会说话的,喏,碗在那里自个拿去。” 说完用手指向篝火堆旁的一个石桌,上面零零散散摆放了些各式各样的碗筷。 刚睡了一觉靳布这会儿精神正足,遂回道:“谢谢奶奶。” 继而挥了挥粽子手,指挥楚修然去拿碗从瓦罐里接水喝。 楚修然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拿了一只碗,就着溪水涮了涮便将瓦罐里的水倒了进入。 靳布有些讶异地望着他:“殿,boss不错呀,我还以为你会嫌弃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