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裁人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溪川街的云钟楼。 “楚公子,你只要没把店弄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其他怎么着都行!”云良才交待完伙计后扔下这句话便拽着靳布跑去了其他地方。 靳布十分不解,楚萧澈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信任。 在跟着云良才走了十几个酒楼后,靳布瘫在地上硬是不肯再往前一步:“二舅能给口水喝不,咱中午先把上午的给汇总了以后再继续成么。” 许是云良才太久没有巡店了,每到一个云钟楼的分店,伙计们都自发的热烈欢迎,嘴甜的伙计上前夸赞两句还能得到几个赏钱。 靳布觉得他一上午走巡视那么多家店是为了享受那种被人拥护的领导感觉。 邱佳思也是坐在桌位边,面露疲色,虽说是晚春,但江南这块气温远比金陵要高,走了这半天她感觉她整个人都要被太阳被蒸化了。 “好!楼上雅间开一间!”云良才心情极好,没想到他这个老板当得还不错,每一家店的伙计那么欢迎他。 “朵朵,你今天上午看得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能尽快开分店。”云良才把自己堆在靳布面前问得很诚恳,“是特色菜需要改进吗,不行了咱就换厨子!” 靳布灌下两大杯水才把嗓子里冒的烟给熄灭,她趴在桌上半眯着眼:“二舅,其实单从流霄郡的店来看,云钟楼的特色菜没有多大问题。” “但经过今日上午的巡视你也看到了,秀甲街的店酱香类的菜肴卖的好,集乙街甜糯类的卖的更多些,你看连小小的流霄郡大家的口味都那么不相同,更何况大夏其他地方的分店呢。” “江南人喜爱白灼青菜,甜腻荤菜,什么都讲究浓油赤酱,但以金陵为代表,偏北的地方则喜爱偏辣偏咸的口味,所以我上次说,你整个大夏都推出同样的特色菜是不明智的。” 云良才手指在饭桌上敲得哒哒响:“我怎么说每个月那边送来的账本数量那么少呢,这大半年更是一个月比一个月的少,上个月还有一个店被我算出了赤字。” “赤字,竟没盈利,还那个店铺还继续开着么,我娘没说啥?”靳布讶异。 云良才难为情地笑笑:“我吧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了,用自己的钱把账目填平了,你娘还不知道呢,这可是云钟楼近二十年第一个赤字本,要是让你娘知道非得骂死我不可。” 这自掏腰包的saocao作让靳布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牛!所以若这个月这家店还是赤字呢,二舅你还自掏腰包?你能填账填到什么时候?!” 云良才愁眉苦脸:“我也没钱填了,看这个月送来的账本情况罢,实在不行给你娘说说,给关了呗,大不了听她骂一骂罢。” “你这般吊儿郎当管云钟楼十年,十年才出现第一本赤字,我只佩服我姥爷底子好,否则,五年前就会出现赤字了。”靳布实话实说。 “朵朵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没几天这个月的账本就要来了,你娘非得劈死我不可。” 靳布埋头苦吃,直到半饱后才抬起头:“第一步,及时止损,如果这家店还出现赤字,那边将它给关了,将重心放在其他店面上去;第二,根据每个地方的百姓口味,及时调整特色菜肴,研制新品。” “第三,你自身得加强对云钟楼伙计的管理,虽然他们今日看见你过去的时候很热情,但那些只是觉得你是老板恭维你而已。” “你看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店,楼下靠窗的那一桌客人,已经来一炷香时间了,除了最开始给人上了一壶茶水外,没人再去管他,甚至连菜单都没给人拿。” 云良才顺着靳布的筷子看过去,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面前的茶盏已经空了。 “这个,这个或许他不是在用餐呢,通常来云钟楼的客人至少两人同行,他一个人……”云良才自己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了。 “二舅,咱不说把服务做成像海底捞那般事无巨细,但至少面上得过得去罢,你瞅瞅,这面上能过得去吗,旁边两大妈搁那唠嗑,客人面前连茶都没了。” 云良才站在栏杆旁瞪着下边看了许久,只见那中年男子环顾四周好几遍,欲言又止好几回,终是啥也没说起身离去。 “我下去说说他们去。”云良才将怀里的长剑拍在桌上,准备下去将那两个一直聊天的大娘训斥一通。 “说——是不顶用滴。”靳布拉长声音,“你得直接把这两人给赶出去才行。” “赶人走?你不是说开店招了伙计才能造福他一家子么,你现在把人赶了岂不是要将他们的饭碗给夺了,那他们家人怎么办,这还叫为百姓造福?”看来云良才还是将酒店管理放在了造福百姓之后。 他内心的大侠梦依然很强劲。 “二舅,你若今天不把这俩大妈给赶走,日后这家店的伙计也会效仿,玩忽职守,你这个店,我看呐离赤字也不远了。”靳布挥舞着筷子轻飘飘道,“你是赶走这两个人,还是等店被迫关闭,店内几十名火气一道失业?!” 半晌,云良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我说不出来。” “你等着。”靳布扔下手里的筷子,打了一个饱嗝儿,又从果盘里抓了一大把瓜子跑下楼。 下了楼,靳布笑眯眯地来到那两位聊得正尽兴的大妈身边,十分客气:“聊着呐,来把瓜子一起唠呗。” 这两位大妈只晓得她是跟着云家二少爷一起来的,以为是云二少爷的客人,十分不客气地从靳布手中揽了些瓜子:“小姐与二少爷是啥关系?!” 哟呵,真是八卦的厉害。 靳布也磕着瓜子指了指上面正在观看的云良才:“你们是说我么,我喊他二舅。” “原来是云家小小姐,都长这么大了呀。”右边矮个大妈眼色顿变,将靳布上下打量了好多圈,“听说你一直病着不能出门见风,现在身子好了?” “好了好了。”原来云锦这些年早有准备,一直对外宣称自己的女儿病重卧床。 靳布将手里仅剩的几颗瓜子磕完拍了拍手:“旁边客人进进出出好几圈了,都没见你们上前询问,敢问两位大婶你两聊得可是什么国家大事?” 这两位没将靳布放在眼里,嘿嘿笑着:“什么国家大事,屋里屋外,婆子妯娌呗。” “云家二少爷在上面看着你们呢,你们不怕他下来说你们玩忽职守?!” 左边高个偏黑点的大妈听到这话,抬眼望上瞅了瞅:“云二少爷不会说我们的,他个把月才来一回,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哦,所以你们这工钱拿的挺轻松呗,来了磨磨唧唧干点活,唠唠嗑一天就完了,是不。”靳布的笑意收了起来,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可不是嘛。”高个大妈嘴上没把门的顺着靳布的话就应了下来。 矮个的大妈见靳布脸色变了,连忙拽了拽高个的衣袖:“也不是,有时候吧也挺忙的,忙得时候脚后跟打后脑勺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靳布好奇:“这个店还有这么忙的时候呐,都是哪些日子这么忙?” “这个、这个……”面前两个大妈都支支吾吾起来。 靳布冷哼一声,走到酒楼结账前台拍了拍手:“目前咱店里也没多少食客,还请大家将门关一会儿,到前台汇合片刻。” 众伙计嘀咕,但也没人敢说些什么依言关了门,站在靳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