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离家出走
是夜,白云在睡梦中感到颈部一痛,他睁开眼睛靳布正趴在床榻边看着他轻笑:“叔,你醒了。” 白云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似乎不太受控制,麻木无力。 “叔,我刚才给你扎了一针,所以这会儿你起不来的。”靳布亮出手里的小型注射器,“这里面是我无意间获得的神药,类似于麻服散,但要比它见效快持续时间久,我给你留一些,你出门给别人看外伤的时候用得着。” 白云听着她说话的语气,紧张问:“你准备干什么去?” “你也知道明天一大早我娘就要给大家宣告我定亲的事情了,我实在不喜欢楚公子,可我娘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这小胳膊拧不过她那条大腿,所以我出去躲几天。”靳布说着又往外掏出一些药物来。 “你是神医,医术没得说,但以你目前拥有的药材来讲,局限性较大,我给你留点日常常用药,你自己按照说明书研究。” “以后还要麻烦叔多照顾照顾我娘,一定不要让她担心我,等我玩够了就回来,这封信你交给楚公子,云家家大业大,思思在这里住着我也放心。” “你打算去哪里,至少要让我们知道个方位,免得你娘瞎想。”白云也知道在这门亲事上云锦武断了些,只是他没想过朵朵的作法和当年的云锦如出一辙。 一个敢私奔,另一个敢离家出走逃婚,好在朵朵出行前还知道交待一番,让家人安心。 靳布歪着脑袋:“我还没想好呢,可能先四处转转,叔放心,我每到一处都会派人送信保平安的。” “你这丫头机灵得很,你出门我放心,但别玩时间久了,见好便回来。”此刻白云觉得他话都要说不出来了,眼皮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靳布点头:“好的好的,那我走了,叔你好好睡,我顺便带点你钱箱里的银票走,嘿嘿。” 白云无奈轻笑:“需要的话全拿走,在外边记得财不露白,注意安全。” 靳布开开心心地将银票揣进怀里,兴高采烈地跑去云阁,趁着月色往一路向西南进发。 金陵在大夏的东方偏北的位置,她肯定是不会回去,流霄郡她也玩得差不多了,北边她又觉得太冷。 她扒拉大夏地图看了好几圈还觉得西南方向比较合适,更主要的是上辈子她超级喜欢吃火锅,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西南会不会有火锅。 上双镇,西南地区的一个小镇。 靳布身着简单干练的素色长裙,带着帷帽,翻身下马。 “小二,帮我开间客房,再送些简单饭菜来。” 客栈跑堂立马差人将马匹牵了下去,将靳布引了上去。 算下来她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一路向西,如果遇到好玩繁华的城镇她便会多停留几天,将游历中遇到的好玩有趣的事情写下来,差人送回流霄郡的云阁。 路途中她几乎都会带着帷帽,身着素衣找稍微便宜点的客栈落脚,基本上没有遇到过什么人身安全方面的事故。 很快店小二带着饭菜敲响了她的房门。 “客人,敢问你是从西边过来的吗。”老实巴交的店小二将饭菜放下后小心询问。 “我正要往西边去的。” 店小二微讶:“现在去西边么,前天店里来了一个西边的客人,说咱们要和西越打起来了,他正要回去进点货物发点国难财呢。” “和西越打起来,为何。”如果那边打仗的话她可不想再往前进了。 店小二笑笑:“这消息咱也不知道真假,毕竟只有前日那一位客人这样说,这两日也没看见有难民涌入,或许这位客人说得都是些危言耸听的话呢。” 靳布这下明白了店小二攀谈的用意,如果真的打仗,西边的百姓定会争相东进,届时上双镇必定也会成为百姓避难或者东行的必经之地。 客栈老板若赶在大批百姓入城之前涨价或者提前囤点菜品之类的,也能趁机多赚一笔。 靳布对大夏的国力还是很相信的,先帝在位时不见有昏君之举,楚修然上位后又铲除了靳重之这样的朝廷巨贪,甚得民心,所推举的几项政策也都是有利于国民发展的水利工程。 平心而论,楚修然是个不错的皇帝,不昏庸不激进,不固步自封吃老本,不喜大好功伤百姓。 再说了,他立慕容琼柔为后巩固了皇家与慕容家的关系,而慕容家是武将世家,即便大夏真的与西越有些龃龉,只需派慕容家的人过来镇守,定能威震西越让对方不敢随意捷越。 又往西走了十来天后,靳布抵达了大夏的边境小镇五山村,从这里的地貌和天气来看,有些像上辈子中国的重庆成都的交界处。 盆地与山林相交错,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也不会下雪,刮在脸上的风也不似金陵的风那般割人。 并且这里完全没有要打仗的迹象,甚至因为即将进入腊月,一路上所见百姓皆喜气洋洋,神色幸福满足。 五山村不大,村上连个像样的客栈也没有,转悠了一两日后靳布打算原路折返,先去离五山村最近的大楠镇上找家客栈住。 算算日子,云锦的气应该也消退了,她现在返程还能赶在除夕前回到流霄郡,和他们一起过个热闹圆满的新年。 刚走了半日路程,原本有些碎日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 这里的天气本不寒冷,但雨水一下寒意便从地面升了上来。 靳布的衣服帷帽也被雨水打湿,冷风刮过,她不由打了一个冷噤。 她记得来时路过一座破败的寺庙,似乎就在这附近。 看着冬雨不想停歇的模样,靳布骑着马找到了破庙打算在此躲避半日。 多日的旅程让她对户外生活尤为习惯,进了破庙后她便迅速找到一个背风干燥的地方,寻柴生火取暖。 小小的火堆带来暖人的温度,靳布环顾四周,拿着行囊跑到佛像后边。 衣服湿透了,需要换下来给烤干才行。 她把头上的帷帽摘掉,刚把衣裙褪下,一声轻哼从耳旁不远处传来。 “谁!” 这声音将靳布吓了一大跳,她慌乱的穿好干净衣服四处寻找,最后发现声音是从佛像前的香案下传出。 她双手握着木棍挑起香案上覆盖的布,一个粗布麻衣,浑身脏乱不堪的叫花子奄奄一息地窝在香案角落。 “咦——”靳布用棍子戳了戳那人,随即闻到一股恶臭,也不知道这人多少天没洗澡了。 男人又哼唧了一下,整个人身子依旧没动。 走了近了些,靳布才发现这人的整条右小腿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大部分臭味都是从右腿受伤的地方散发出来的。 看来受伤时间不短,又没有得到及时处理,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诶,你醒醒。”靳布又戳了一下那人,这次那人连最基本的哼声都不再发出。 真心话,靳布身上带着芥子空间,处理一些外伤不在话下,可这辣眼睛的味道实在让靳布有种想漠视生命,一走了之的冲动。 寺庙外的雨水已经小了许多,靳布回到火堆旁准备熄灭火堆继续赶路,可那人又哼唧了一声。 “还让不让人走了!”靳布骂骂咧咧地将已经提在手上的行囊放在地上,又找出两团医用棉塞住鼻孔。 这样的全面武装后,靳布对生命的重视与同情心才没有被这臭味熏走。。 她拽着那人胳膊上的衣袖将他从香案下拖了出来。 又在寺庙后院废弃的香炉里找到些干净的雨水,为这男子清理起伤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