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林莎瞅了一眼袋子上的logo,心里默默爆了一句粗口。这个品牌的旗舰店就开在夜笙旁边,绝对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可以消费的。 等女人离开后,林莎才将袋子丢在床上。推了推陈七月,冲她挑眉:“这位孟先生似乎身价不菲啊。恩?小七月?” 身价不菲?孟家的少爷,又何止身价不菲呢。 “哎哎哎,你透出那种惨兮兮的表情是几个意思?”林莎戳了戳她的额头:“要不你考虑一下?勾引他,睡了他,等他妈往你脸上砸支票!” “……” 两个姑娘口无遮拦的玩笑,在陈七月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的一瞬间,停止了。 整个房间的时间和空气都静止了。 接着,就传来林莎的爆笑声。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陈七月手里的内衣,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兔……兔子……哈哈哈哈……居然,又是兔子……” 陈七月用食指勾着内衣肩带,薄荷绿色的棉质小可爱上,一个半球上印着一只呆萌的大兔子脸,头上还带着草编花环。 还真是……一言难尽。 “小七月,我收回刚才的话。”林莎止了笑,肩膀却还一抖一抖的:“你可以放弃了,你肯定睡不到他。孟寒淞,这明显是把你当小朋友了。” “……” 小兔子怎么了?难道不可爱吗?! 小朋友又怎么了? 陈七月磨了磨牙:睡不到?我才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霸霸! —— 早饭是夜笙的厨房专门做好送来的,口味清淡,还有陈七月最喜欢的灌汤小笼包。她吃得很开心,可看孟寒淞的眼神就不那么开心了。 生气了? 孟寒淞微微蹙眉,从蒸笼里夹了一个小兔子点心包放在陈七月的盘子里:“夜笙的特色,你试试看。” 又是兔子! 看着面前白白胖胖的小兔子,陈七月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所以,是真的把她当成小朋友了? “不喜欢?” “没有。”陈七月戳了戳碗里的灌汤包:“就是觉得,兔兔辣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吃它。” “……” 两人正说着话,谢寅和范婷婷一前一后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一个黑着张脸,一个左看看右看看。 连空气里都流动着一股不可描述。 一顿早饭,两个人像是突然就气场不和。范婷婷去夹汤包,谢寅就先她一秒抢走那只汤包;谢寅喜欢吃蔬菜沙拉,范婷婷就故意不小心将海鲜粥洒进沙拉碗里,青色的菜叶配上一颗颗饱满的白米粒,无端的让人倒胃口。 谢寅终究是个少爷脾气,一来二去,实在忍不了,把面前的餐盘一推:“范婷婷!你故意的是吧?!” 白瓷餐盘和金属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范婷婷将勺子往粥里一丢,挑着眼角:“我就是故意的,你怎么着吧?” 一举一动,竟将林莎平日里故意尖酸的模样学了个十足。 “你以为你夹得很好吗?!”谢寅气急败坏的开口。 “那也总比你坚持不过三秒强!”范婷婷也毫不示弱。 谢寅一拍桌子:“你说谁没坚持三秒?!” “你!” 陈七月、孟寒淞、林莎:“……”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陈七月和林莎好奇了整整一天,奈何范婷婷气压太低,谁都不敢开口问。直到晚上寝室开始进行常规卧聊…… 熄灯前的最后一秒,陈七月给林莎丢了个眼神:去吧,皮卡丘! 黑漆漆的寝室里,林莎轻咳了一声,娇声问:“婷宝,你在吗?”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范婷婷叹了口气:“都憋了一整天了吧,别憋坏咯。” “……” 半晌,安静的寝室里才响起范婷婷幽幽的声音:“谢寅说他自己很牛逼,结果就是个菜鸡。” “哦。” 陈七月和林莎异口同声应着,声线平直,内心八卦的小火苗躁动。 “你们都不知道!”范婷婷气鼓鼓的开了口:“我和他玩了20盘的双人版黄金矿工,居然没有一盘玩到第二关!!” 恩??? “三更半夜的,老娘牺牲了睡觉时间,爬起来陪他打游戏,他特么居然就是这个菜逼水平,哔了狗了!”范婷婷越想越气,用词也越来越粗。 陈七月、林莎:“……” “所以,你们俩就只是单纯的玩了个游戏?”陈七月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对啊。”范婷婷顿了顿:“哦,后来,还一起补了最新一集的《海贼王》。” 陈七月:“……” “呵呵。”林莎冷笑:“你们……还真是好情趣。” 第25章 、从良先生 … 十一前的最后一天, 陈七月特地去了一趟十里洋场。这段时间,因为要忙学院篮球赛的事情,她和岳远山请了假。 陈七月进来的时候,岳远山正在给一位客人推荐玉镯。可这位中年胖阿姨却神色恹恹的,似乎哪个都没太瞧得上。 “您看,这款怎么样。”岳远山细致的带上白手套,从玻璃柜台里取出一只通体碧色的手镯递到客人面前:“难得一见的满绿,种质极佳,透明度也好,是咱们老板在国外一场拍卖会上亲自拍下的。” 陈七月的眼皮跳了跳。如果她没记错, 上次收的那个快递,就是这东西吧。一大箱子, 从南边批发来的。那个客服后来还给店里打过电话, 说是下次要的多,可以按斤给他们发货。 一听是从国外拍回来的, 阿姨立刻来了精神,伸手让岳远山帮她戴在了手腕上,抬起来仔细端详:“看着还真的挺不错的。” 陈七月:“……” “哎, 小姑娘, 你过来帮我看看, 我戴这个,好不好看?”胖阿姨笑着冲陈七月招招手。 陈七月正要开口,就看到岳远山冲她眨眼睛。 她走到胖阿姨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阿姨, 我觉得您肤色白,戴这个挺好看的。”笑眯眯的称赞完,陈七月又指了指柜台里的另外一款镯子:“您看看这个呢,阿姨这么年轻,我觉得,可以试试这种青白色的呢。您看这里,玉色又浓又集中,种质也不错呢。” “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是个行家。”胖阿姨见遇上了个可以给意见的,很高兴,又将青白色的那款取出来,拿在手里端详。最后,她还是听了陈七月的建议,以不到一半的价钱买了那只青白色的,因为小姑娘说这个带着年轻~送走了客人,岳远山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坏了我今天一桩好买卖。” 陈七月吐了吐舌头,虽然买卖坏了,但心里踏实。 岳远山虽说有些埋怨,但也并不真的和她生气。 “不过,我发现你进步还挺大,刚才说得头头是道。”他推了推圆眼镜,满意的点点头。 “那都是岳叔你教得好。”陈七月笑着说道,一边帮岳远山收拾柜台上的东西:“而且,魏老师说过,玉这种东西,其实和主人是有缘分的,兴许刚才那个阿姨就和那镯子有缘呢。” “魏老师?哪个魏老师?” “魏然魏老师呀。” 岳远山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柜台前的小姑娘:“你认识魏然?” “我哪能认识这种大人物。”陈七月笑笑,将玉镯一一摆好:“但我很喜欢他。他的每一本书,我都看过。我觉得,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 岳远山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新鲜,又推了推眼镜:“那你说说看,是哪里特别?” “恩……”陈七月便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了。半晌,她却笑着摇头:“说不上来,就觉得吧,他看人看物,都特别通透。” 通透。 岳远山有些微讶。不想,陈七月对魏然的这个评价,竟然是这两个字。 “对了,岳叔,我还得跟您说个事。”陈七月终于还是有些犹豫的开了口。 岳远山闻言,抬头端详了她片刻,却先开了口:“你是……想辞职?” 的确,陈七月这次来十里洋场,就是这个原因。她马上就要开始着手做毕业论文,如果不读研,下半学期就要必须着手实习找工作,很难再分出多余的时间来十里洋场做兼职了。 现在岳远山替他问出来了,陈七月也只好点点头:“接下来学校的事情也比较多,我还想找个靠谱点的实习,可能兼顾不过来。” 岳远山摘下眼镜,用眼镜布仔细擦拭:“行吧。但这事我要回头跟东家商量一下。当初毕竟是他把你聘来的,你要走,我怎么也得和他说一声。”他顿了顿:“不过,东家最近不在云城,要等几天才回来。” 陈七月点头。 中午,她和岳远山吃了个便饭,便回学校了。她定了下午的高铁票,准备回家。暑假的时候就没有回去,这次回z市,陈七月主要是想回趟老家,看看外公。天气渐冷,老人家的老寒腿总会发病。 —— 五小时的车程,到了z市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陈七月背着双肩包走出站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出站口,个子不算特别高,皮肤白,有点微胖。 男人一直往里面望,待看到快步走来的小姑娘时,冲她招手:“娇娇,这边!” “爸爸,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嘛,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啦。”陈七月钻进副驾驶里,等着陈爸发动车子。 陈爸憨憨一笑:“我的宝贝女儿回家,爸爸再忙也要抽时间来接你的。你妈还在家等着呢,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哦,还有小宝,也在。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淘得不得了,来了咱家,差点把屋顶都掀了。” 小宝是陈七月表姐家的孩子,今年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陈爸有点话痨,一路上,给陈七月说家里的事情,什么舅舅前段时间评了先进,堂哥新交了个女朋友……说z市的变化,哪里又修了新地标,几号线的地铁上个月刚刚通车。陈七月都笑着应着,好像她不是去外地上了个大学,而是在国外待了很多年。 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觉。 等陈七月进了家门,才知道,陈爸口中的“家里来了客人”是个什么意思。何止表姐家的小宝在,姨妈一家、舅舅一家、表姐表姐夫都在,乌泱泱一屋子人。小宝拿着晾衣杆在地上一边乱跑,一边奶声奶气的唱着:“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陈七月:“……” 小家伙见到陈七月回来了,把晾衣杆往地上一丢,兴冲冲的跑到门口,抬起小胖手:“小姨,抱抱。” 陈七月弯腰抱起小团子,掂了掂:“啊,小宝又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