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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画画这个东西不看年龄,有些天赋是老天爷赏饭吃,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站不到人家的起点线上。 段移的天赋就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而且他画画还特努力,从小学到现在都没停下过。 段移趴在桌上给盛云泽的手腕上画小手表,画江诗丹顿最新出来的一支。 盛云泽左手放在段移桌上让他折腾,右手写试卷。 段移边画边说:“昨天晚上回来太晚了,到宿舍都两点了,而且画室钥匙落里面了,今天他们还没去,我一会儿去画。” 盛云泽:“上午留在教室吗。” “嗯。”段移吹了口气,十分得意的展示那块手表:“还不错吧!” 盛云泽敷衍的夸了一句,看不出这个手表有什么不错的地方。 段移把拳头垫在下巴下面:“你今天不用陪我去了,画室好脏。” 二中的画手就在他们四楼走廊那边,画室跟音乐教室中间还隔了一个楼梯。 音乐教室干净明亮,画室就不行了,脏的人进去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堆积成山的颜料,缺胳膊断腿的画架,一地的铅灰和橡皮,还是飘得到处都是的临摹图。 画室里就找不出一本完整地画本,几乎都是被撕下来贴墙上的,而且还撕的乱七八糟,要临摹的时候就去地上捡水粉作品。 盛云泽有洁癖呢,段移记得,老让他陪自己在画室里吃铅灰真没意思。 而且段移画画喜欢听歌,也顾不上跟人聊天。 盛云泽去的时候也只是找个角落,弄个凳子来写试卷,就光陪着他。 “走吧。”盛云泽收拾书包。 段移:“哎等等,真去啊,那要不然先吃饭?” 盛云泽:“一会儿叫外卖。” 段移追着他:“我靠,你变坏了,你以前都不叫外卖的,你去篮球场那边拿过外卖吗,没经验我可以给你点儿,我拿了三年外卖就只被抓过十次……” “嘎吱”一声,画室门被打开。 盛云泽已经来了不少次,但是每次打开门,都能被里面颜料和奇怪的木头混合在一起的霉味儿给震惊一下。 段移把书包往干净的桌子上一扔,就打开窗户,让外面阳光照进来。 “昨天美术班在这儿上课没打扫卫生,妈的谁这么缺德在画室吃火锅!”段移嫌弃的用一个画架挡住了角落里的电磁炉。 他的画架占据整个画室光源最好的地方,而且离洗手池最近。 盛云泽虽然没学过画——他的画技仅限于幼儿园小班画“五福娃放飞和平鸽”的鸽子的水平。 还是简笔画鸽子。 但是在段移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学会了很多东西的。 比如知道了橡皮不一定是硬的,软的也能当橡皮。 而且橡皮居然也可以画画! 还有就是白颜料比命还重要,我可以借你钱,但是不能借你白颜料。 在画室里,允许朋友用勺子挖自己白颜料的,那都得是过命的交情——特别是对方的勺儿上面五颜六色还没洗干净的时候。 盛云泽很自觉的把段移的调色板拿到洗手池里面洗干净,顺便把他昨天没倒的颜料水给倒了,换成了清水。 走回来的时候,段移已经贴好了画纸,他今天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盛云泽看他坐在那儿削铅笔,就知道他不想画画。 一般段移不想画画的时候,要么就是磨磨蹭蹭的削铅笔,要么就是折腾他的水粉颜料。 段移的铅笔橡皮买的没有丢的快,盛云泽也不知道他找的是谁的铅笔在削。 他每次画速写或者半身像的时候,就在画室地板上捡半天,捡一点铅笔橡皮来画,随便的可怕。 段移削了会儿铅笔,然后把自己的小板凳拖过去,坐到盛云泽身边。 “我问你。” 画室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盛云泽看着他:“问什么?” 段移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出声:“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都一个礼拜了,他都没见盛云泽怎么开心过。 难道是高考压力太大了? 学神也有紧张的时候? “没有。” 盛云泽想起何医生的话,不能跟段移直接透露这个世界的秘密。 他还在权衡何医生的话,目光中有一丝无法察觉的哀伤,看着段移。 段移在他的目光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还以为盛云泽真的是为了高考而心伤:“你不要觉得压力大啊,其实大家都一样的,而且你成绩那么好,你只要放松心态去考,肯定能考北大。” 盛云泽却没听见段移说什么,他心里只想:段移最近越来越贪睡了。 从去年冬天开始,他就一直软绵绵的。 似乎下一秒,就能永远的睡过去。 盛云泽不知道这是不是段移精神世界已经支撑不住的表现,但他每一次看到段移闭眼想睡时,心里都跟着狠狠地颤动。 “段移……” 盛云泽扶着他。 段移连忙惊醒,茫然地眨眨眼:“我去,我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靠,一定是昨晚上画到两点的缘故,我也太努力了,被自己感动!把泪目打在公屏上……” 他打着哈哈,把气氛变活跃了一些,顺势把脑袋砸在盛云泽肩上:“困死我了,今晚我要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