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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下午发生的事情太琐碎叫人想起来就疲惫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然我非得跟贺今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知道社畜的不容易。 见我不愿意详说,贺今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说话的兴致似乎都不是很高,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只偶尔交谈几句。 到后来,我叫小二拿了纸笔上来,开始重抄被淋湿的工作本子,房间里就更静了,只剩下烛芯偶尔轻炸的噼啵声。 贺今也没请我回去办公,我就陪着他。 “亦白你的家人呢?”贺今问。 我落笔的手一顿,纸面上留下一个深黑的墨迹:“也都已经过世了。” 贺今道了一声抱歉。 “无事。”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讲讲,我想着怎么安慰你的时候,可能就不难过了。”经过一段时间在安静环境中的修养,贺今似乎恢复了点精神。 又皮了起来。 不过说实话,看贺今皮起来我还挺开心的。感觉压在心上的一块小石头被移开了。 看了贺今一眼,我放下毛笔。 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从来未曾和别人说过这件事,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爹,家道中落后出去跑商,死在了路上。我娘……久病,后来就算弄到钱,也还是去世了。” 但说起他们两人时,我脑子里出现的并非是他们的死状,而是我还小的时候。 毕竟是成年人的灵魂,我聪明到被周围人称为神童。 我爹娘高兴,但到底也没非要我天天读书,只有我在书房的烤串的时候才凶。 哦,还有我不遵从宗族礼仪的时候。 没办法,作为一个现代人当时还是有些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要为家族而活。 其实现在也还是没办法理解。 不过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我能做到不顶嘴了。 就在我回忆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盖在了我的发顶:“亦白乖,不难过。” 瞎说,我没有在难过,我只是在很平静地回忆往事而已。 贺今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发现这招哄人挺好用的。” 我无情地拨下了他的手,我觉得他拍我头的时候像是在拍狗。 贺今坐没坐相地半趴在桌上,支棱着脖子看着我:“亦白,今天我们也是交换过心事的朋友了对吧。” 我没有否认,继续抄着手里的公文。 贺今继续唱自己的戏:“我不管,我们就是朋友了。嘿嘿,我虽然是个纨绔,但我拥有天底下前途最好的朋友。” 我忍不住出言打断他:“并不是。” 贺今颇为不快的挺直了腰背:“为什么不是朋友?” 我有些无奈地放下笔:“我并不是全天下前途最好的人。” 我是个只希望快点攒钱退休的咸鱼。 当一个田园诗人,过种田文的生活岂不是美滋滋。 贺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昏黄的烛火被他笑得像是化掉的蜂蜜:“季亦白,你真是太别扭了。也就是我非要和你做朋友,不然早跑了。” 我见他又乐呵了起来,继续低头赶工,不少东西呢,抄不完就得熬夜了。 贺今说他非要和我做朋友,其实不确切,毕竟他又不缺。 倒是我非要和他做朋友才对,要不然他这么多话,我早跑了。 贺四在我耳边絮絮叨叨,非撩我讲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心思神游地在想。 这一幕,放在CP粉眼里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四季为爱秉烛夜谈? 寥寥长夜,两个寂寞灵魂的交流?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猜错了。 你听听他们这聊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什么同床共枕到天明? 我在贺今那里赶工赶得都快猝死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会儿。 什么叫灯火通明闻呻|吟? 你造谣这个客栈第一个不同意,他们的卖点就是隔音效果好! CP粉真是太可怕了。 今天只有黄没有糖,脱粉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四季,贺四与季亦白的CP名,创意来源于从心同学。 今天手不太舒服,所以有点短小_(:з)∠)_ 大家健身的时候,请一定循序渐进。 搞小哥哥可以瞎喊我可以,健身不行x 第十六章 我决定用同人文告诉他们搞CP的真谛。 搞CP不光会获得快乐,还会留下眼泪。 如果说糖是CP粉的精神食粮,那么酸爽就是CP粉的灵魂药剂。 每一句意难平背后,才是真正难忘的永恒之爱。 糖会忘,但是吞过的刀片绝对不会忘。 这么想着,我下笔如有神助,刷刷就完成了同人文,还“无中生友”地将稿子给了钱多多。 审稿的时候,钱多多忍不住“嘶”出了声。 “季侍郎,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和你有仇?你的结局也太惨了吧。”钱多多一边看一边捂着胸口,显然精神文化生活单调的古代人没遭受过这种虐恋情深。 作为作者,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看到读者被虐了。 我深藏功与名地说道:“是吗?如果让我写,我也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结局。” 故事里,“我”和贺四的相遇是在京城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