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奶奶 ,你虽然很穷,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奶奶 ,因为你特殊的生活环境,营造出一个复杂的社会关系网,正是这张关系网,使你结识了一群无所不能、无奇不有、五花八门的各路神仙。” “哈哈哈,”奶奶 扑哧笑出了声:“这倒是,这倒是,哥们,这些神仙,能为你做些什么啊?” “奶奶 ,过来!”我冲著奶奶 摆摆手,奶奶 顺从地伸过头来,我轻轻地拽住奶奶 的脏耳朵,低声嘀咕起来。 奶奶 很是认真地听著。听著,听著,奶奶 的脸上慢慢地闪现出丝丝得意之色:“嗯,cao——,好,好,好主意,好计划!” “哥们,”与奶奶 咬了一番耳朵,我再次端起酒杯,举到奶奶 的面前:“哥们,放心大胆地跟我干吧,这可是相互获益的买卖啊!” “哈哈哈,”奶奶 喜滋滋地抓起酒杯,我啪地触碰一下:“哥们,祝咱们合作愉快!干杯!” “合作愉快!干杯!” “干!” …… (九十) 真是天助我也,我那恶毒的计划刚刚制定出来,大酱块最为喜欢的,据奶奶 言称掺混了毒品成份的良友牌香烟便莫名其妙地脱销了,不明不白地从商店的货架上,永远地消尸灭迹了,可这苦煞了瘾君子——大酱块。 为了能够找回那奇妙的味觉,大酱块尝试著吸食各种品牌的香烟:555、万宝路、蓝剑、骆驼,……,甚至还吸食起往日根本不屑一顾,极为廉¤,但却辛辣无比的羚羊牌雪茄烟。 大酱块的面前摆放著各种品牌的香烟盒,打火机啪啪啪地开启著,一根接著一根地点燃烟卷,可是,仅仅吸上数口,便懊恼不已地将香烟按灭在玻璃缸里:“唉,不对,不对,他妈的,这是什么破烟,”大酱块绝望地唉息著:“完喽,完喽,无论什么好烟,到了我的嘴里,都他妈的抽不出良友的味道来!” “舅舅,”望著大酱块若饥若渴、坐立不安的窘态,我认为时机已然成熟,我平静地掏出奶奶 早已准备好的,没有任何商标,仅仅包裹著一层白纸的香烟,推到大酱块的手旁:“舅舅,你尝尝这个,看看能否品到良友的味道来!” “哼,”大酱块不屑地撇了白烟盒一眼,粗手指不耐烦地推开白烟盒:“这是什么破玩意,连个商标都没有,能好抽么!” “舅舅,”我启开白烟盒,拽出一支香烟,恭恭敬敬到递到大酱块的面前,又 勤地打开火机:“舅舅,是好是坏,尝尝不就知道啦!” “哦——,”在我的劝说之下,大酱块勉强叼住烟卷,毫无希望地狠吸了一口,然后,非常认真地品味起来,随著薄雾的缕缕升腾,大酱块木然的表情渐渐地兴奋起来,只见他吐出烟卷,夹在黄浊的手指间,仔细地审视一番,继尔,又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狂吸起来,“哦——,小子,”大酱块再次吐出已吸尽大半截的烟卷,在我的面前晃了晃:“你还别说,这烟真不赖啊,有良友烟的味道,嗯,好像他妈的比良友烟的味道还要浓,刚刚抽了几口,就他妈的精神倍增啊,小子,这烟,你是从哪掏弄来的啊?” “朋友给的!”我坦然答道。 大酱块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来:“嘿嘿,这烟不错,小子,”大酱块掏出精美的钱包:“这烟,多少钱一盒啊,再给我弄点来!” “这个,”我摆摆手:“舅舅,这是朋友送的,说是味道不错,让我尝尝,我没问多少钱啊,如果舅舅喜欢抽,过几天,我给你打听打听!” “嗯,”大酱块点点头,将钱包重新揣回口袋里,同时,将白盒香烟,也悄然地塞进口袋里:“小子,一定给我打听打听!” “舅舅,放心吧,如果你喜欢抽,”看到鱼儿已上钩,我不由得地露出得意的阴笑:“我一定想办法,保证供应!” “嘿嘿,”大酱块满意地冲我淡淡一笑,我则不怀好意地,阴险异常地冷笑著:“哼哼,哼哼,” 第二天,我又掏出数盒白皮香烟,啪地放在大酱块的面前:“舅舅,这,也是朋友免费赠送的,不过,再想抽,就得花钱买喽!” “没说的,没说的,”大酱块乐合合地收起白皮香烟:“抽烟花钱,天经地义啊,小子,这烟,多少钱一盒啊!” “挺贵的,”我伸出手掌,在大酱块的面前,默默地比划起来,大酱块见状,先是苦涩地咧了咧嘴,但立刻爽快地说道:“没说的,没说的,想抽,就别他妈的嫌费啊!” 从此以后,我摇身一变,成为大酱块的香烟供应商,我将奶奶 那般狐朋狗友们自制的,撒进大量毒品的白皮香烟,一包又一包地带回家里,然后,狮口大张地开出令大酱块瞠目的天¤,又得意洋洋地接过大酱块的钞票,私下里,与奶奶等人,坐地分赃。然后,将渐渐厚涨起来的钞票不断地邮寄给故乡的老姑,用来购买矿渣,平整我的土地,为日后建造梦想中的小洋楼,作好前期准备。 大酱块的烟瘾极大,早晨醒来,睁开积满眼屎的双眼,就必须先吸食一根香烟,然后,才会哼哼叽叽地爬出被窝,开始穿衣、漱洗。整个一个白天,除却吃饭、饮茶,大酱块可以说是烟不离手,尤其是在饮酒的时候,更是一根紧接著一根。 大酱块饮酒,有一个古怪的特点,不 任何美味佳馐来佐酒助兴,只要有烟既可。一挨坐到餐桌前,只要端起酒杯,大酱块便习惯性地掏出香烟,悠然自得地点燃一根香烟,然后,咕噜一声,痛饮一口白酒,接下来,再哧溜一下,狠吸一口香烟。我坐在大酱块的对面,眼睁睁地看著大酱块是如何且饮且吸,饮完一瓶白酒,也吸尽一盒香烟。 “啊——,呸——,”烈性酒精与混合著适量毒品的尼古丁在大酱块的腹内发生了奇妙的反应,灼烧得大酱块既兴奋,又干渴难奈,他不停地、剧烈地干咳著,吐出一块又一块让我恶心致极的、黄稠稠的粘痰:“啊——,呸——,” “舅舅,”我放下酒杯,关切地劝说道:“你咋这样喝酒啊,什么菜也不吃,光抽烟,这样下去,会把肠胃烧坏的!” “嗯,”大酱块点点头:“是啊,是啊,小子,我也知道这样喝酒,对身体非常不好,可是,就是他妈的改不掉啊。 唉,小子,你不知道哇,我们是喝酒世家,这毛病,也是祖传下来的啊。想当年,我老爹,就是这么喝酒,可是,他不抽烟,也不吃菜,喝一瓶白酒,最多只 十粒花生米!有时,十粒花生米,也吃不掉,后来,“我搀住东倒西歪的大酱块,大酱块依在我的身体上:”后来,后来,我老爹,喝出了酒肝,最后,就死在这病上啦!“说著,大酱块伸手又欲抓过一瓶啤酒,我拼命地拽扯著他:”舅舅,别喝了,“ “不行,”大酱块推搡我一把,不由分说地抓过啤酒瓶:“再喝一瓶,好烧心啊,喝,喝一瓶啤酒,给肚子降降温,凉快凉快!” 咕——噜——,大酱块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咕噜咕噜地痛饮著冰镇啤酒:“啊,烧心啊,真烧心啊!热死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