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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颜旭之却佯装被他束缚,跟着他离开。 荀箫不愿承认,却又忍不住去想——这一切,颜旭之可能是看在肚子的面上。 “颜少侠,你为何不躲开?”再次开口,荀箫将称呼换回了当初的颜少侠,他扭头看向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颜旭之,“如果我不是荀箫,你会更欢喜些吗?” 或许是闭着眼睛的关系,荀箫强硬的语气透着些许受伤,颜旭之感受着被衣袍紧紧束缚的感觉,终于睁开眼,对上荀箫的视线:“你说你叫木竹,编了一套荀箫杀荀邵是仇人的说辞,甚至还给秘籍和刀剑也都找好说辞,何必如此?” 如今想来,怪不得他当初在州东村听着木竹的话,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处处巧合之中藏着的谎言,却因为颜旭之信任木竹而没有任何怀疑。 得到颜旭之的回应后,荀箫松了口气,毕竟从他登场之后,颜旭之从头到尾只说过两个字。颜旭之说的话满是讽刺意味,要是别人大概会心里更加难受,但荀箫早已想象过无数次重见后的场景,所想过的回答意料之中从真实的颜旭之口中道出,他觉得自己很平静,心情几乎没有波澜。 而一些话他早就想对颜旭之说,不管颜旭之想不想听,荀箫决定和盘托出:“在遇到颜少侠之前,我被杀荀邵,我更习惯叫他荀笙,我被荀笙所重伤失去记忆,流落至州东村后被回乡的蔡续所救,木竹这名字是蔡续取的,然后遇到了你。 “遇到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在你给我疗伤的过程中,慢慢恢复记忆,直到那一夜之后,我终于想起所有。 “你问我何必如此,我到论道大会上,于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肚里是你的孩子,为阻止你娶慕容煜,绑你走,你不知这是为何?颜少侠,你要是还不知道,我便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心悦你,就是这么一回事。” 荀箫双手负后,手里紧攥着捆住颜旭之后多出来的一段衣衫,他无比严肃地注视着颜旭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情愫。 他荀箫什么都经历过,丧亲之痛、背叛之殇,武功尽废之痛,他可以将这些痛苦深埋心底,依旧面不改色的前行,但喜欢颜旭之这件事,在重又见到这人后,他再不想隐藏。 这辈子,他得来的欢喜很少。 三岁之前在身生父母身边的日子荀箫已不记得,九岁时重新回到父母身边,感受了不过一年的亲情之乐,最后被荀笙和盗匪尽数摧毁。 后来他遇到颜旭之,好不容易从颜旭之身上再次体验到食髓知味的欢喜,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抢走。 直白吐露心声并非是荀箫对颜旭之低下骄傲的头颅,只是他想让颜旭之知道,他要让颜旭之将他放在心上,即便要费尽心力。 而他荀箫的欢喜从来难得,他不在乎付出多少。 也就是说一夜荒唐后,荀箫恢复所有记忆,而这人却还装作淳朴乖巧的木竹样。颜旭之差点晕厥过去。他看原著时,文字展现的荀箫可不是这种性格,怎么他遇到的荀箫就是这样? 难不成他穿越的是一本同人小说? 颜旭之哭笑不得地擦去这个脑洞大开的想法。 既然荀箫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颜旭之也决定实话实说,他先是将从荀笙那里听来的话告诉荀箫,再将去悬崖底下寻找一番的过程简单叙述,然后说到去碧羽苑打听易/容/面具的所有人,最后去玄隐剑派打听名为孟知安的男子。 至于赌约,他说是为了逼躲起来的木竹现身是其一,最关键的是想以此生出紧迫感,从而踩着慕容煜突破绝顶期。并没有说是天道影响。 事实证明颜旭之做到了,因为有一定要打败慕容煜的念头驱使着,颜旭之闭关三个多月的小有进展是指,他进入了绝顶期和绝世期中间地带的实力。 比绝顶期的高手要强,就算许宿和慕容煜两个绝顶后期一起上,他都可以毫发无伤的将两人压制,更别说他如今已是绝世高手。如同这次荀箫的作为,只是释放真气,便让全场所有人动弹不得,颜旭之能更轻松的做到。 但他并未对荀箫出手。 颜旭之确实也有一些话要对荀箫说,不管这话是否伤人。 “我前阵子还想,如果木竹对我说他喜欢我,我会回答我也是,不论戴上木竹这张易容|面具的人是谁,我都愿意去接受。但所想的不论是谁,从不包括荀箫你。” 颜旭之想要的是一个有木竹在的轻松江湖,可当这个人是荀箫时,这个让他愿意去守护踏足的一寸天地,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正如他无法接受慕容煜、许宿一样,他也无法接受荀箫。 可因为荀箫曾经是木竹,他会惶然无措,他会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甚至注意到荀箫紧攥衣衫的指骨苍白和手背青筋毕露时,心脏突然感觉像揪了一下。 忽然又想,这一切是建立在他和荀箫只有一夜荒唐的基础上,毕竟该补偿的颜旭之都已经补偿,他本来亦是受害者,可是现在荀箫还怀孕了…… 颜旭之想了又想,不断冷静之后,又觉得刚才番话其实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的气话,更像是针对身为魔头的荀箫。 而且,心里也有种冲动,如果荀箫愿意证明自己并未做过哪些事,颜旭之会去把罪恶滔天的荀笙找到伏法,从而让荀箫摆脱魔头的名声,以后荀箫也不用再过被人唾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