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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看得到,那位魏寒空的实力不容小觑,恐怕非得顾宗主才能与之一搏。” “没错,不知其来意,不得不防,等顾宗主出关,将其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估计才能让五洲百姓安心。” 红芙皱了皱眉,忽地伸手表示‘静一静’,她动作刚出,所有人便当真全部噤声,看着她,等待指示:“你们的想法,我都知道了,静观其变吧。” 七十二峰主互相看了看彼此,略有担忧。 他们的担忧并非空xue来风,实在是如今修真界风气如此,好比你家里的猫猫狗狗原本温顺可爱,就连生存都困难的需要你的资助,却不想某天敌人来袭,你尚且猝不及防,猫猫狗狗却冲在你的前面,跟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豺狼虎豹一起退敌,然后浑身是血的回到家中…… 此时你再看你的猫猫狗狗,绝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松,既不敢再将其当个宠物当个玩意儿,甚至害怕它们什么时候暴起,将自己也吃了! 他们如此强大,超乎想象,如何能容忍他们继续酣睡卧榻之侧?! 纵然修真界风气就是买卖妖修,可镜山门素来洁身自好,大多数长老都没有买过,但这种事情如何好解释?要让他们说‘你们杀那些买卖过你们的人吧,不要杀我们’?这种话如何说得出口?简直像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并且极有可能唇亡齿寒!再者妖修们恐怕才不会管他们买卖过没有,只要是人修,便恨。 如此一场会议,讨论以红芙的结论一锤定音。 散会时,从头至尾没有发话过的半魔人郁堂等所有峰主都离开后,还站在角落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周围所有的修士们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他,也没有谁在意他,仿佛他是空气,且还是不怎么好闻的空气。 偌大的义聚堂不过数秒便从方才的人满为患变成现在的空空荡荡,他习惯被无视,被轻蔑,被所有人修敌视,但却忽然发现,他们半魔人,从来不会让这些人修们如临大敌,还专门开一场会议,商讨那些妖修的去处。 真是奇怪。 郁堂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好像有熊熊火焰燃烧心脏的耻辱与不甘。 他慢慢走到大堂中央,看着堂上悬挂的天枢掌门的亲笔题字,耳畔是风过的回音,胸膛里却犹如这空荡荡的大堂,不知该存放什么进去,好让自己不要那么不正常,辜负顾小师叔对自己的期望。 小师叔对自己的期望是个合格的报幕员。 是在表演节目的时候,管理好所有半魔们的出场次序,让所有人都顺利演出,得到掌声。 没错,能够活着就很好了,哪怕是寄人篱下,做着可笑又奇怪的工作,不该和别人比,魔修和妖修,哪里有可比性呢? 可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又说:怎么就不能比?妖修那样低贱的玩物如今都能让镜山门众人如临大敌,他们却连个玩物都不如,说出去他们是魔修,都要笑掉所有人大牙! 再没有比他们,更可悲的魔修了。 郁堂皱了皱眉,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声音极响,拍完之后仿佛就又振作了起来,转身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笑意盈盈的样子,捏着传送符回那供所有魔修们居住的山头,与御花汇合。 郁堂无法知道,他站在那大堂中央发呆的样子并非没人看见,忽地低调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沉冤便站在屋顶的梁上,隐于那烛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垂眸看他。 眸底是被从下而上烛光映入的橘色光芒,摇摇晃晃,像极了谁人动摇的决心。 郁堂匆匆回到自己的地盘,结果一回来便看见不少同伴也围在他们的百草堂中间,聚成一圈,细细簌簌不知道在做什么,嚣张不可一世的御花坐在桌子上,单腿盘起,另一条腿悬空掉在桌子旁边,一双凤眼挑了挑,对郁堂招手,说:“你去听他们开会,都说什么了?” 郁堂摇摇头,一边规矩的坐在凳子上,一边看了看表情都不怎么好的兄弟们:“他们没说什么,就是顾宗主过段时间就要出关了。对了,你们怎么聚在这里,不去睡觉?”他说的含糊,转移话题。 所有被顾北芽当年救下来的魔修们和半魔人们,没有什么修为,不能彻夜不眠,不然第二天排演可没有精神,拿不出最好的状态。 “明天我们还要排演小师叔的新本子,说是《回村的诱惑》,本子我看过了,十分有趣,到时候我们排演可要那除十二万分的精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师叔就要过来参观呢,都回去睡觉吧。”郁堂拍了拍手,平常他说话还算是有些威严,所有的魔修们也都听他指示,可今天大家都只看着御花,没有动弹。 郁堂:“怎么不动?”他语气凌然,仿佛即将要发火。 御花一巴掌打在郁堂的脑袋上,说:“动个屁,你知不知道镜山门将那些妖修安置在哪里?就在我们这座山上,我们人少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现在我们全部都只能在这栋宅子里活动,其他地方都是那些妖修的了!” 郁堂不知道,他开会的时候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自觉的从不说话,也不怎么听,耳朵只会自动捕捉和小师叔的所有信息。 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反对的权力就是了。 “镜山门中人大都不愿意和妖修住在一起,所以安排在我们这里也情有可原。”郁堂下意识的为镜山门辩解,这不是因为他和顾北芽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只是因为他爱救了他,养大他的顾北芽,这种爱不是什么情爱,十分单纯,单纯到类似愚忠,可以杀死他所有的野望,自觉困在这一座小小山峰上,将其他同伴也洗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