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眼泪滚滚落下,看着他的眼睫颤了颤,紧紧闭上。 脑袋一阵轰鸣,眼前黑乎乎一片,他额头上手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心中一阵绞痛,瞬间触动全身,颤抖的身体才找到一丝力气,奋力冲到他跟前,颤抖呜咽的声音喊道:“宫裔,宫裔!” 轻颤的手在触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猛然顿住,她不敢触碰他。 “宫裔!!!宫裔!!宫裔……”她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喊他的名字。 她在病床上经历过死亡,她怕死,很怕死。 甚至在病重的时候,常常梦见自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变成恶臭的腐rou。 崩溃尖叫后,从梦中醒来,怕得哭死。 她有时候希望那一刻快点到来,这个等死的过程要把她折磨疯了。 那种恐惧感随着重生随着时间被她遗忘。 就在刚刚,比面临自己死亡更恐惧的感受席卷全身。 对于眼前的男人生死未知的恐惧达到极点。 她掏出手机,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她立刻捡起来慌张地拨打110。 救护车来时,她都不知道这十五分钟是怎么挨过来。 撞车的路口围满路人,很多人在拿着手机拍照。 还有人已经认出她是演过《》电影的主角。 一边用手机拍摄,一边指指点点。林夏哪还顾得上这些,她的世界过滤了所有人所有事,只有救护车上的男人。 她跪在他身边,不停地呼喊着他名字,宫裔紧皱的眉眼缓缓睁开,深褐色的眼眸看到她的那一刻闪了闪,透着坚毅的光,扯出一抹笑,似乎在安慰她,想张口说自己没事,动了动唇没能说出口。 林夏没打算深爱这个男人,她曾经死过一次,骨子里对爱情,对于婚姻,并没有像现在年轻女孩那么执着,觉得那些会困住自己,甚至觉得遇人不淑会更加悲惨。 宫裔他太优秀,总觉得这样一个男人属于她有些不真实。 毕竟在她生活的现实中,一个不缺钱的男人能养你,就能很多女人,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 她爱他是那种恰到好处,随时能抽身的程度。 她没那打算太投入。 可是,在他有可能死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死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常有人说,这世界离了谁都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没人知道,在至爱死后,那个活着的人要经历怎样刮骨挖心的痛苦,才能继续生活。 那种感觉比自己等死那段时间更恐怖,更煎熬,更容易让人崩溃。 到了医院,宫裔被推进急救室。 林夏给顾凌打了电话,并通知了宫家。 她坐在楼道里的座椅上身体还在轻颤着,身体绷得很紧。 突然楼道的门响了一下,林夏惊醒,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带着口罩和医生用的帽子,双手还带着做手术用的医生手套,看着像一个医生。 这个看似医生的男人朝她走过来,林夏渐渐站起来,因为身体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僵硬。 这位医生走到林夏跟前,转头朝急救室看了一眼,问道:“小姐,里面的先生是您的家属吗?” 林夏眼中还噙着眼泪,一边嗯嗯嗯一边点头。 男人口罩上方的眼睛泛了摸冷光,瞳孔微缩,如果没猜错像是在笑。 “有什么事吗?” “既然是家属,那跟我来填一下单子好吗?” “好,去哪里?” “就在楼下。” 林夏点头转身去乘电梯,心中害怕,不会是那种只有家属签署的治疗方案吧。 如果她擅自签字宫裔的父母会不会怪她。 她刚转身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不好意思,今天电梯坏了,正在检修,货用电梯距离这里有点远,就在楼下,不如我们走楼梯吧。” 林夏心里挂着宫裔的安慰,之前培养起来的警觉性在这一刻全然失灵了。 她点点头,回身跟着这个“医生”,“好,那我们快走吧。” 男人打开楼梯间的门,绅士地请她先走。 林夏走进去,男人轻轻关上楼梯间的门,跟上林夏,刚下到转下一段楼梯,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张白色毛巾,从身后伸手把白色毛巾捂住林夏的口鼻,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身子。 林夏在惊惧中渐渐失去意识,身体虚软地跌下去,被男人抱起。 他把她抱进一间不常用储藏室,把她放在一个推床上,用白布盖上,像推一个死人一样把他带离医院。 …… …… …… 林夏渐渐有了一丝迷糊的意识,她全身力气只够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天花板上挂着一定吊灯,白色的灯光亮的刺眼。 她根本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睁开一条缝隙又被强烈刺眼的灯光一晃,眼睛本能地闭上,等再想睁开,竟没有一丝余力,意识也渐渐混沌。 甚至她一度认为自己死了。 因为这种意识微弱,身体近乎没有知觉的感觉她曾经有过。 有时候意识渐渐清醒,觉得自己重生只是自己一个漫长梦境,其实现在她还处于淋巴癌晚期等死的状态。 然而并不是,比死比重生是一场梦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有人在她耳边发狂发笑,叽叽喳喳很吵。 她今天终于有了一些力气,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就在眼前。 若是正常情况,林夏会吓得惊叫跳起身子脱开。 现在的她躺在一张床上,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呼吸都需要牵动全身的力气。 她吓得瞳孔张大。 眼前的男人细嫩的肌肤连毛孔都看不见,眼睛很漂亮,甚至可以说很美。 他的五官过于清秀精致,像一个女孩子。 他弯着嘴角轻笑,嘴角还有梨涡。 这个男人太好看了,只是他的眼神似乎在哪见过,黑色的眼瞳散着几分得意和猖狂。 她用力确定,在尚未清醒的意识里再三确认,这个人他不认识。想要开口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她。可是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笑得更开心,“开心吗?林沐夏!!!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嗡!!!”林夏一阵耳鸣,整个心脏僵住,全身没有知觉,只有意识被这熟悉的声音和口气瞬间惊醒。 他是谢安辰!!!! 怎么可能是谢安辰???? 她睁大双眼,虚弱苍白的脸一脸惊惧。 谢安辰笑了笑,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怎么?不信?” 林夏一口气哽在喉咙,全身僵硬。 谢安辰俯身下来,手轻轻抚上林夏的脸,“宝贝!我这个样子喜欢吗?帅不帅?” 他是不是疯了? 林夏全身冒着冷汗,颤抖的身体震得床都在颤。 突然,门被打开,似乎带着怒气狠狠地关上门。 谢安辰立刻抽回手,站直身子,后退了两步。 林夏没办法抬头看,只能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脚步声停住。 他站在床边,冷冷地瞥了林夏一眼,转头对谢安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自己的任何部位碰她。” 林夏看到了说话的男人,他一身白色西装,身材匀称笔挺,那张脸帅到极致,像是混血儿。 “我不想碰她,只是她这张脸我还不习惯而已。” “她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嗯?” 男人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谢安辰,话语中带着愠怒和挑衅。 林夏的脑袋急速转动,断定这个男人是谢安辰绑架她的共犯。 怪不得警察一直抓不到谢安辰,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自上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消息。 不光是警察在找他,宫裔也动用自己的资源找过他。 可惜都没有结果。 谁能想到,他直接换了一张脸,那么他跟着男人是什么关系?难道一直以来是这个男人在帮他吗? 而这一次,谢安辰抓住她要怎么样? 林夏忍不住打量身处的这个房间,两排架子上有很多瓶瓶罐罐,还放着类似医疗器材的仪器,还有很多医用用品,甚至在桌子上看到不同大小不动用途的手术刀。 林夏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这样的私人医用手术室不是用来剖尸,就是用来杀人的。 谢安辰眼神落在林夏身上,随后那个男人也看过来,眼神冰冷,甚至还透着一丝厌恶。 看谢安辰不动,男人有些不耐烦,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个针管,又拿起一条药瓶,抽了一些透明药液,朝林夏走过来。 林夏没有力气,但恐惧到极点,嗓子发出闷闷的声音,眼泪随后滚落。 男人低身掀开被子,在她胳膊上扎了一针。 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意识陷入混沌。 等林夏再次醒来,她身上有了些力气,动了动手指,没有上两次那么僵硬,又曲了曲僵硬的腿,又酸又硬,不过她多试几次,终于能动了。 房间很安静,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她因激动呼吸沉重,缓缓坐起身,身体像是睡了一千年,她不敢耽搁,说不定这是她唯一的逃生的机会。 她双手把自己的一条腿抬下去,紧接着把另一条腿抬下去。 双手扶着床轻轻下去,双脚触底那一瞬间,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急忙扶住床沿才站稳。 她试着走了两步,双腿开始僵硬不灵便,慢慢地走了的顺利些。 只是走了几步,她就有些喘,这副身子瘦了很多,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