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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个位置,若是让皇帝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必死无疑。 清婉闭了闭眼,再睁开,师夷清已经不见了。 等他浑身虚脱一般的回到府邸,摊在软榻之上大口喘气,下人却送来了一封书信。 那信正是来自国师。和一般封的严严实实的密信不同,这封连信封都没有钉上,像是丝毫不在乎旁人阅读,但是清婉展开一看,几乎被里头的内容吓的脱手。 师夷清说:“你是清婉吧?挺有意思的,根骨比那些仙门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好,我缺个苦力,你过来给我当弟子。你也知道四皇子是我随便扶的,如果你干的好,我就杀了他。” ——这个杀了他父母的人居然如此狂傲,不但要他这个仇家当弟子,还放言要杀了这天下之主。更何况当今陛下对此人唯唯诺诺,俯首贴耳到了极致,可以说是最好用不过的一条狗了,如今仅仅是因为觉着清婉有些意思,便许诺杀了忠心耿耿的狗,可见此人何等冷心冷情。 于是清婉收拾行囊,当晚入了国师府,第二日,师夷清便带他上了长舟渡月阁,他则三跪九叩,拜师夷清为师。 而师夷清绝不是一个好师傅。 他和陈可真几乎是相反的,陈可真喜欢循循善诱,即使答错了,他也从不责罚,但是答对了,往往有小奖励。师夷清则是答对是分内之事,答错必有惩罚,或许是三两戒尺,或许是一日断食,有一次运功出了岔子,罚的格外重些,乃是断食七日后,关入清狱三日。 清狱和一般的监狱不同,它并不是一个一个的小格子,而是一处幽深的洞xue,其中妖物通幽横行,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东西攀附,而后死去。清婉心中清楚,如果他被缠上,师夷清绝对不会救他。 然而通幽毕竟是神玄高修都难以应付的玩意儿,清婉在里头待了不过半日,便被缠上了。 当那些枝条一点点的沿着经脉向前蠕动的时候,他分明痛到了极致,呼吸不畅,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牙齿把下唇咬出血痕。但潜意思里,他却是无比放松的,甚至有一种诡异的解脱。 “要死了吗?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见了一道如雪的剑芒,犹如仙域的神光。 于是他颤了颤,微微睁开眼。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 他狭长凤眼,气质冷的可怕,长舟渡月阁那么多的仙长,他却再也没有见过比这个男人更有冷清的了。男人的眼睛很空茫,不是那种空无一物的,儿是那种婴儿一般,非常纯粹,从未被凡俗沾染过的眼睛。就好像他天生就该高坐云台,任何一种阴谋诡计那到他面前,都是污了他的眼。 ——只一眼,清婉就确定,那是一个和他这种满身污浊的人全然不同的神仙。 他想:“这般不染凡俗餐风饮露,是死了以后,来接应的仙人吗?” “若是牛头马面长的这么好看,世上谁还怕死呢?” 但是马上,他又有一些担心了,清婉摸着自己的脸,心道:“这种仙人面前,我该补一层胭脂。” ——好叫他这一脸汗水泪水,胭脂香粉凝块斑驳在一起的脸,不那么的难看扎眼。 但是神仙收了剑,在他面前跪坐下来,非常平静的直视着他一脸的惨状,没有任何一丝怀疑或者不屑的意思。 神仙问:“你是不是对胭脂过敏?” ※※※※※※※※※※※※※※※※※※※※ 本来应该插/在主线里的,没插/进去,放番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