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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了抓软毯,救命恩人,也是一副关心自己的姿态。 这种感觉,真的太容易让人怀念,沾不得一星半点,会上瘾,会贪婪。 秦长落把软毯叠的整齐,反复摸了又摸。这二十载,只盖过用破旧衣衫拼接起来,塞满枯草和木屑的被子。硬茬茬的,又不保暖。每逢寒冬,身上都会冻出冻疮,来年春暖,身上冻疮恢复,身上又疼又痒。 好在胜在年轻,体质不错,过了一个夏季,身上的疤痕就消了。 软毯盖在身上的温暖和柔软,真的很好。他又将软毯拿起,犹豫良久,终是决定带走它。 “权当留个念想,救命恩人的情分还不了,还要拿人家的东西,真是不应该。”可他心里,就是想拿,生命里,对他好的人,唯有这一个了吧。 哪怕一辈子都靠着仅仅见过两次面的友好,他都觉得知足了。 脚下的山很高,他能远远的望见知无观,但是,有些太远了。他计算着脚程,翻下山回到道观,起码需要五六天。 那么,这荒山野岭,必须要准备好充分充饥的野味才行。 想到食物,他意识到,为何自己还不觉得饿?这都两三天了吧?还有,他注意到,道观附近的那座会闪光的山不见了。 稍加思索,他有些琢磨明白了,他是从吃了琥珀色液体以后,就不觉得饿,体能也十分充沛。 “果然是神山,难道他的消失是因为道士们都死了?他们果真是有联系的吗?灵气消失,神山得不到滋养,就此消失殆尽了?” 一定是这样,秦长落觉得更自责内疚了。 朝着道观方向赶了一天的路,天刚擦黑,他就到了知无观后门。 秦长落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就是飞,也飞不了这么快!一个白天而已,他就走了五天的路?难道自己计算有误? 他环视四周,总觉得自从来了这地方,遇到的事,都超出了常态。 然,常态在公申赋云眼里那是不存在的。 他隐身瞟着满脸想不通的俏公子,笑的很是自豪。 秦长落推门而入,仔细的观察,生怕红衣人还未走。他虽不怕死,有骨气,可是打在身上的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真的疼到撕心裂肺! 后院静悄悄,只是惊飞了一群小雀。他踏进,看着干净的石板,皱眉。又跑到大堂,前院,打开大门看了看匾。 脸上的惊讶难以描述! 血呢? 知无观可是一片血海充斥,狼藉无比啊!难道翻箱倒柜寻找宝贝的红衣人,临走前还给拾掇了一番不成? 那绝对不可能!秦长落念头刚起就被自己迅速否决。 难道?难道知无观还有幸免于难之人?不。也不可能,他拉走的尸体,清点过,全死了,没有人逃过自己的克命。 他坐在门槛上,抱着软毯,百思不得其解。 公申赋云也在他身边坐下,不过方向相反。秦长落看着道观外悠长的小路,目光随着白色成对的蝴蝶移动,默默发呆。 他呢,对着道观内,欣赏自己的杰作!这里,是他趁着俏公子赶路的空挡,飞回来收拾干净了。只消动动手指,灵力挥出,顷刻间就做好的事。 身边人缓缓站起身,公申赋云仰头看他。 一脸紧张,无措,然后俏公子拔腿就跑,跑到后院冲出大门,“咣当”把门闭紧。 公申赋云不知道出了何事,紧随着他,不过跟的有些太近了,他现在的身体一半在道观里,一半在道观外,也就是说,他人此刻隐身在大门上。 秦长落靠在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申赋云此刻却想的挺多,现在这个状态,等于俏公子靠在自己怀里,这…有点热,脸发涨,心跳加快!他一动不敢动,垂眸看着神色低落的人,处处顺眼,目光从他的额头划过鼻尖,定格于唇上。腰间被他吸吮的热感和温柔瞬间扩大数倍,公申赋云不可控的全身打了个颤。 秦长落被这一颤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道观转角处藏了起来。 “他怎么了?好像在躲避什么?”公申赋云原以为是自己这一抖,让他误以为是门成精了,会动。可瞧着他的表情,并不是被吓到了。 “咿呀”一声门响,秦长落赶紧把头收回。 公申赋云警觉,难道之前打他的人今日又来了?他侧头望过去,刚刚端起来应战的架势就消了下去。 后门走出来两个村妇,手里挎着竹篮,盖着花布,一人手里还提着许多香。 原来是进香的善信。他知道俏公子方才为何跑的那么快了,他是担心自己与人接触,会克死他们。 公申赋云摇摇头,得想办法帮他破了天煞之命。要是这人跟我有缘,能做个伴,把他带至龙族,他就无需烦心会克死谁,他的命在硬,也硬不过龙族。 若是他与我无缘,那么以后他待在人族,没有煞命,也好能过正常日子不是。 人族向来信奉神灵,既是我用人身对他说我有办法解他命格,他不信,那我…他笑了笑,那我就用龙的身份,让他信我! 对,就是如此。 他记得俏公子提到过大命之人,回头,寻一个就是了,找人,不难。就算难,他就回繁临洞,问问叔父,龙族神力,难道还破不了一个人族的命格?那绝对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