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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隋凉挺直了脊背,神色严肃了起来,道,“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拖了这么久?” 严稚子翻了一下档案,“嗯,那边传过来病例档案了,小孩儿感染了一种太空细菌,因为咱们定盘星的人几代人都很少外出,身上的抗性比较差,就反反复复的一直没好。” “医生那边怎么说,没给用药的吗?”严隋凉眉头皱了起来。 严稚子继续翻着病例,慢慢地念道,“啊,医生说,如果以后还要在太空旅行的话,最好还要自己产生抗体的才好,虽然现在用抗生素,很快能杀死体内的细菌,但是以后再遇到,还是没有抵抗力,很危险的。严巨蜥那个小孩儿,估计也是不想被困在定盘星一辈子吧,就选择了保守性治疗。” 严隋凉停止的脊背才慢慢松弛下来,重新瘫在了沙发上,“啊,原来是这样!” 严稚子知道他担心什么,道,“家主您从百年前就开始绸缪准备,疫苗打了不知道多少,每年的体检也在顺利进行,自然跟严巨蜥那样的孩子不一样,您别担心。” 严隋凉听了,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没说话。 严稚子又说了几件事,汇报完工作,便退了出去。 严隋凉眼神发直地瘫在沙发上,左肘拄着沙发扶手,手指半掩着嘴唇,心神涣散地在发呆。 一直静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少年突然开口道,“严先生,您放心,医疗星是个很好的医院,那里没有庸医,也不会搞什么自己人外来人的身份歧视,那个孩子会受到很好的治疗的,您不用担心。” 严隋凉猛地扭过头去,眼神雪亮,“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担心他?也许,我就是像稚子说得那样,只是在担心自己踏上星际之旅的安危呢。” 少年轻声道,“若您真是那样的人,您也就不会记得花匠身边的一个小学徒了。” 严隋凉面容扭曲地露出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没说什么,起身去了洗手间。 第二天,晨光微熹,星子还未曾落下,严隋凉便带着车队从黄金塔出发,去了南山城空港。 那里,整装待发的四个安保大队,正静静地站在微凉的晨风之中,等待着严隋凉的到来。 严隋凉下车后,吴耳四个大队长一一过来跟他握手,因为知道严家主是“有洁癖”的人,他们倒也不介意隔着手套跟严隋凉握手。 在最开始跟昆塔学了抱拳礼,用过几次之后,严隋凉便被善解人意的能源商们重新拉回了握手的大军。 严隋凉跟四人握完了手,温和地道,“这次鄙人第一次星际出行,还要多赖几位队长和手下弟兄们辛苦护送了。” 严隋凉不是来送别的,而是来出发的。 吴耳几个笑得爽朗,“好说好说,严家主您是爽快人,我们自然也愿意接这个活儿,您放心,一定护着您的舰队,安全到达目的地!” 严隋凉也笑了,“等到了能源星,那里当年的挖掘储备量,就都是你们的了。” 他一摊手,“四位队长怎么分,我就不干预了,只是万望不要打起来才好,要不我可就罪过了!” 罗槟榔是个心直口快的绝色,笑道,“不能不能,联盟里的监管员也在呢,哪里敢啊,得上交之后,再发下来,才是我们的呢!” 严隋凉笑道,“这是我不懂规矩了,见笑!” 几人说说笑笑的,严隋凉率先登上了一台不是很起眼的飞船,身后紧跟着昆塔、严稚子、严缕衣师徒、严梅江等,顶楼随侍基本一个没落,都来了。 严隋凉的人全部登机后,吴耳手一挥,“上船!” 其他三位队长随即也发布命令,早就整装待发的安保队员依次登船。 大烈阳日尚在地平线以下,飞船便载着所有的乘客,腾空而起,消失于天际。 定盘星的大部分人还在沉睡,不知道他们的家主业已离开定盘星,归期未知。 等飞船飞出大气层,脱离了星球引力,开始匀速航行后,严隋凉从保护仓中走了出来,站在一扇两米多高,五米宽的半弧形透明舷窗前,沉默地向外看去。 昆塔站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气场收敛,几乎叫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严隋凉却回头问道,“昆塔,我们能路过上次我指给你的那个橘色星球吗?” 少年摇摇头,“先生,我们是往反方向走,不会路过它。” 严隋凉苦笑一下,“真可惜啊。”他喃喃自语道。 在舷窗旁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路过大烈阳日的时候,飞船的保护层落下,玻璃上亮起虚拟的星空,严隋凉才离开舷窗,找了处沙发,沉默地坐了下来。 在飞船上,危机无处不在,他不再是在黄金塔顶楼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家主,他和这飞船上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蜉蝣。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一只蜉蝣 但是想了半天,还是写了粒 一粒 第64章 波及 飞船上的严隋凉,比之前要更沉默,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舷窗前,用长久的时间去注视外面浩瀚的宇宙。 昆塔上次偷听到他在七十五层对那个刘先生说什么“海底住宅”,十分怀疑这是他在与地表世界和太空告别。 其他的严家人在看了几天稀奇后,都对星空厌倦了,纷纷去找了其他事情去做,慢慢地一股思乡情绪在飞船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