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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可惜?”纱缦华饶有兴味道,“虽说是师姐,但我看她对你似乎一往情深,怎么,你们两个难道不是心意相通之人?我若伤了你心仪之人,难道你不会心痛至极么?” 君长夜不咸不淡道:“圣女误会了,师姐对我只有同门之谊和救助之恩,何谈心意相通,又何谈一往情深?真是荒谬。圣女此处前来,想必是另有任务在身,不值得为此无聊之事耽误时间。” “无聊之事,呵,”纱缦华轻轻重复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道:“青鸾小姐,你都听到了,不管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今日便情绝于此,日后,也不必再有什么痴心妄想的念头了。楮桀,把风家那两个人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那双头魔便将面色惨白的洛青鸾连拉带拽带到一边,又很快将背对背绑在一处的风满楼与风桐扔到了君长夜面前。 纱缦华颔首表示赞许,又扭头对君长夜微笑道:“长夜,我捉你们,确实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既然我已决定要将你带在身边,在回魔族之前,就一定要帮你了却一桩心愿。先前我从师父对你施的黄泉秘境中看到,你幼年不幸,乃至心魔丛生,都是拜面前这两人所赐,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手杀了他们,也可解了心头之恨,自此再无牵挂,踏踏实实跟我回魔族。” 说完,她右手轻轻一摆,立刻在掌心幻化出一把同体漆黑的长刀来,接着,便递到君长夜的手上:“这魔刀是我兄长以前用过的,名唤碎魂,虽比不得离渊的封神刀,却也还算称手。既然你不愿再用以前在望舒君身边时用过的剑,我便将碎魂送给你,也算为你手刃仇人尽了一份心意。” 君长夜深深看了纱缦华一眼,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风满楼和奄奄一息的风桐一眼,双手接过魔刀,沉声道:“多谢圣女。” 说完,他试了试刀的力道,便一步步向着风桐走去,后者看他提着刀靠近,许是心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竟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在唇角噙起一抹极阴冷的笑。 洛青鸾顿时死命挣扎起来,似乎惊惧交加,在一旁声泪俱下道:“长夜,你若杀了他们,云师叔不会饶恕你,风家不会放过你,连师尊也不会原谅你,你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君长夜脚下顿了一顿,洛青鸾心中刚涌起些许希冀,他却又一步不停,径直向前走去,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洛青鸾被眼前一幕所激,一时急怒攻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嘶喊得愈发撕心裂肺,抽噎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只期盼能唤回小师弟一丝神智: “君长夜……咳咳……你难道就这般心智不坚,魔女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轻易便被她迷惑了去,真是枉做了……枉做了师尊的弟子!你白修了这么多年的道,难道……难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长夜!你醒醒吧!” “青鸾,别说了!他已成魔,又被那魔女惑了心智,多说无益!”隔着滂沱雨幕,风满楼喊得声嘶力竭,他猛地咽下一口涌到嘴边的鲜血,冲渐渐逼近的君长夜恨声道:“君长夜,你要杀便杀,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莫要牵连到旁人。” 旁人?君长夜摇了摇头,几步走到风桐身边,神情如视线尽头沉闷的天幕般阴郁,在这种时候,他似乎到底该说点什么,却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 可就在这时,风桐却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如疯魔一般,射向君长夜的目光极其阴鸷,宛如两道见血封喉的毒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君长夜,托了这魔族妖女的福,我算是到今日才知道,你竟是人与魔苟合生下的孽种。早就听说贱命好养,你说说你,还真是命硬得很,生来就克死了生母,后来又克死了生父,别是天煞孤星降世,注定要克死所有亲近之人,享永世孤苦吧?哎哟,得亏青鸾小姐及时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这才能免了受你连累,青鸾小姐,您回去,可一定要告诉望舒君,趁早彻底断了跟他的师徒关系,免得再被他克了命数去。” “还真是一张能颠倒黑白,喜欢搬弄是非的嘴,”纱缦华冷冰冰道,“我听说风家好歹是名门大户,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卑鄙小人?好,你不是喜欢说吗?楮桀,给我拔了他的舌头,割了他的耳朵,看他还怎么出言不逊。” “卑鄙小人?”风桐反唇相讥道,“风家不是你配提的,魔女,沧玦怎么死的,你哥哥是怎么上位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从魔宫那样肮脏的地方爬出来,也懂什么叫卑鄙?呵,你看重那小杂/种,可见也实在眼瞎得厉害,好啊,我就看着你跟他沆瀣一气,狼狈为jian,看看你们最后的下场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唔……你干什么……啊!” 最后那一声实在凄惨得厉害,原是君长夜没等楮桀动手,便已抽出腰间匕首直插进了风桐口中,匕首在其中绞了又绞,显然是下了狠手,带出一片血rou模糊之物,被随意地扔到地上。紧接着,君长夜又提起手中长刀,两道刀光当空划过,又是两片薄薄的血rou掉在了脏污不堪的土地上,与泥土彻底混迹在一起。 剧痛之下,风桐一头栽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口中“呜呜”直叫,却再说不出半个字,一旁风满楼眼睛红到要滴出血来,一身赤色衣袍上亦早已沾满了血与土,明显是痛苦又狼狈至极,怒吼道:“君长夜,冤有头债有主,若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冲我来!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