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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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叶昆可谓百感交集。 说实话,花出去的心血和钱,他倒不是很在意。 最关键的是这块作品最终的价值,是不是能获得大众认可。 很显然,组委会那个老头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这让他沮丧不己。 他说得不错,展览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大公司和巨头,参展的都是价值巨亿的极品玉石文玩,他这样一块不起眼的小东西,直接被那些光芒万丈的无价宝给掩没了。 钱虽然花掉不少了,但是却惊动了廖一凡这种大师,而且还有程沛文这个小魔女一直在使劲,真要这样灰溜溜的结局,他可怎么有脸见人哟?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尴尬的梦…… 他梦见在参展的时候,大伙都围着他那块玉嘲笑不己,最后那个老头实在是忍不住了,过来将他的玉直接扔到厕所里去了,可邓扬和公司的人还在不停的嘲笑…… 然后田飞出现、他愤怒的指着他骂道:“叶昆,这么给公司丢人,你被开除了!” 叶昆惊醒过来,坐在床上坐立不安。 按他当时的想法,真想偷偷溜进组委会,将自己那块破石头偷出来扔了。 你想,真等展览开始,到时在成千上万的人面前丢人多尴尬……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叶昆这个时候后悔显然太迟了。 送出去的作品当然不好意思再要回来,真这样程沛文也会杀了他。 该来的总会来……不久,展览终于在叶昆惴惴不安的煎熬中如期召开。 因为奇石玉器深加工在本市是龙头产业。 所以,市内常常不定期召开类似展览、以便能推动产业发展。 不过,以往的展览都是商家开展,像市政府出面的正式场合,倒不多见。 因此,让叶昆更加不安的是,这次展览轰动极大。 不仅市内企业都削尖脑袋往里钻,甚至全国各地玉石产业都开始聚集。 而且,电视台也进行了追踪直播,各大媒体都进行大篇幅的头版报道。 因此,短时间之内,竟然形成了一股席卷全国的奇石玉器文玩热潮。 在各行业的造势和推动下,这次展览规模完全超出了举办方的预期。 那时候叶昆一直躲在自己的电脑前规规矩矩,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展品。 他当然不知道,不管给他带来荣誉还是耻辱,这块石头注定不会沉默。 因为,开始展览的第一天,廖一凡就兴冲冲的带着董成方去看它了。 说实话,廖一凡对此也不太有信心,毕竟这块作品是自己雕琢的。 所谓文章只有自己的好,手工业也是如此。 很多东西只有创作者才能领会它的微妙和长处。 比如这块玉,对其他人来说,它或许就是一块有着耐看纹理的废料罢了。 有时候,它的价值不是一个人能评判的,关键要面对市场和大众。 为了不让董成方对它抱有太大的期望,廖一凡边走边解释:“说实话,这块料整体并不值钱,也就几千块钱的废料,不过纹理特殊……别皱眉老董,别对它抱有成见,也不全是老朋友女儿的原因,其实我挺喜欢它的,我是心甘情愿出手雕刻的!” 董成方苦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有些后悔来了,那玩意在哪呢?” 叶昆的玉石搁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私人的东西,还只给了两万块,还想要正厅啊? 它就默默的呆在一个小展柜之中,如果不认真寻,肯定找不到它。 廖一凡小心翼翼的带着董成方过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说:“就是它。” 董成方东张西望,这才顺着他的手看到了那块石头…… 他皱了皱眉,这时打量了一会,摇了摇头再凑近一些…… 廖一凡可不敢打扰他,默默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看着那块石头。 董成方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他慢慢绕着石头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了。 廖一凡心中一凛,因为这老家伙的脸色不怎么样啊…… 他赶紧问:“怎么样老董,这块料还行吧?说话啊……你说实话。” 董成方一声叹息,默默的看着廖一凡,又摇了摇头。 见他这样,廖一凡的脸沉了下来…… 要知道,这种级别的大展上,如果自己的作品获得很坏评价,直接会对他的终生成就都有影响……莫非,这块玉石就如此不济? 廖一凡看了看周围因为他俩聚集越来越多的记者,不免有些后悔。 这才明白自己冒冒失失的处理了这块废料,还让它参展有些不理智。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从完全洒脱的角度去看,各种观察和判定才会客观。 有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古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一旦某件东西跟你关联密切、而且挺喜欢它,很多感觉都会有失偏颇。 一如此时的廖一凡,他虽然很喜欢这块玉石,但毕竟是他雕琢的。 他很喜欢这种类似山水的纹理,但是大众玩家呢、其他专家呢? 一个人的感觉是不能左右整个大众的,社会才是最终鉴定家。 董成方的神色令他茫然……看样子他肯定不喜欢这块料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董成方的眼色明显有些不对,好像挺难过…… 他突然握紧廖一凡的手,声音竟然凝噎:“老廖……谢谢你……” 廖一凡愣了,就见董成方眼泪一涌而出,他哽咽道:“董某从没想过,在生前竟然能看到这种鬼斧神工的天然奇玉……谢谢你老廖,谢谢你让我来参加这次盛会!” 廖一凡愕然望着这个激动不己的老朋友,这才明白他竟然兴奋哭了!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刹那间,镁光灯开始疯狂的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