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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同龄的孩子围在旁边,看着荼白表情痛苦地咽掉西红柿和大蒜,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霸凌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直到那个公子哥家里换了别的宵夜送来才停止。 没过多久,荼白就因为无法适应校园生活而休学回家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很抗拒融入所谓的“集体”,宁可让自己的人际关系变得一塌糊涂,也不愿意花心思去经营。 凡事不论错在不在自己,第一反应先道歉的习惯也是当时养成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改过来。 从此以后,荼白对大蒜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一点大蒜的味道都吃不了。只要不慎吃到大蒜,或是尝到带蒜味的食物,他就会立刻反胃,甚至呕吐。 最开始,很多人不相信荼白对大蒜会有如此强烈的生理抗拒,包括荼白的mama。 她觉得荼白并不是真的讨厌大蒜,而是心理作用在作祟。 为了治好荼白的心理疾病,有一次,荼白mama做了一道炖羊rou给荼白吃。 mama坐在旁边观察荼白,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小白,你说你讨厌吃大蒜,我看你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你就是心理作用,自己吓自己。要不然为什么我把大蒜剁得稀烂以后放到羊rou里一起炖,你却吃不出来呢?” 听到这句话,荼白脸色一变,直接把筷子扔了,冲到卫生间里狂吐,一直吐到除了绿色的胆汁以外,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来,还抱着马桶不停干呕。 mama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站在卫生门口,一脸无辜:“我是骗你的,我根本就没有放大蒜,你果然是心理作用……” “你这是在戏弄我吧?”荼白冷着一张惨白的脸回头看她,眼中染上愠怒,“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为了你好呀。”mama很委屈,“你不能挑食呀!” 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样的做法不仅根本起不了任何的帮助作用,反而与那些强迫荼白吃大蒜的公子哥无异,还引起了荼白更加强烈的反感与不解。 为了这件事,荼白和mama大吵一架,直接从家里搬了出去,从此以后一个人住。 连自己的亲妈都这样乱搞,指不准其他人会怎么胡来。忍无可忍的荼白干脆直接对外宣称自己大蒜过敏,吃了大蒜就会死。 “原来是这样。”听完荼白的解释,沈见夏沉默了一下,“你初中的时候……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原来荼白经历过这种事情。 怪不得,他会从小时候那个笑容甜甜的国民儿子变成现在这个看似冷血无情脾气暴躁的样子。 不论换做是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会性情大变吧? “现在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心情了。”荼白回答,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是那时候的痛苦、恐惧和厌恶,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这样的心情不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被抹杀。” 听到这句话,沈见夏蓦地觉得有些难过,却又突然觉得很庆幸。 过气童星的路太难了。 还好荼白没有长歪,还好荼白没有因此一蹶不振,还好他现在看起来还是健健康康的。 沈见夏宁愿他没有心,做一个百毒不侵的人,这样就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和伤害。 “那你呢?”荼白静静地看了沈见夏一眼,开口说,“不用同情我,我已经把你好奇的事情告诉你了。现在,拿你的秘密跟我交换。” “我的秘密?”沈见夏一顿,抬眼看荼白,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忽然砰砰乱跳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糟糕,荼白该不会发现了他就是“白的Summer”吧? 好在荼白的目光只是在他脸上若有若无地转了一圈,又移开了:“我挺好奇……为什么突然想去考编剧?不是可以直接保送到中文大学吗?为什么要去艺术大学?” 听到荼白的提问,沈见夏慌乱的心跳总算稳了稳。 原来是想问这个。 还好没有掉马。 不知怎么回事,深感庆幸之余,沈见夏的心里却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拉开柜门,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啤酒立刻呈现在荼白眼前。 “你在寝室藏啤酒?”荼白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他。 “我有时候压力太大,写不出东西,就会喝啤酒。”沈见夏从里面拿了几罐出来,把柜门关上,“搞艺术创作的嘛,灵感枯竭的时候,只能靠酗酒嫖.娼和吸.毒来获取灵感。后面两个我是不可能搞的,只能酗酗酒过过瘾了。” 荼白:“……” 酒鬼就酒鬼,还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这小屁孩真把自己当成举世无双的艺术家了? 沈见夏冲荼白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丹凤眼微微眯着,嘴角勾着一点弧度,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来一罐?小酌怡情。” 换作平常,荼白一定不喝。 但今天晚上,他是彻底自暴自弃了:“来就来。” 反正也已经吃了那么多只鲍鱼…… 再喝点啤酒也没关系的吧? 沈见夏笑了一下,走过去,把手中的啤酒递给荼白:“给。” 荼白低下头,伸手去接。 沈见夏的手很大,指骨分明,手背上有凸起的青色血管。他的手指比荼白要粗和长一些,懒洋洋地搭在易拉罐上,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没有令人厌恶的指甲缝污垢和长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