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林听是被吻醒的1
不在眼皮底下,不受控制,可发生的变故就会跟着变多。 …… 下班前一个小时,林听再度被叫到总裁办公室。 她知道肯定是因为辞职的事,只是没想到,钟斯年竟然也在。 没想过,但看到了也不觉得意外。 安子墨与他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安总,钟先生。”她很恭敬的打招呼,恭敬的越是让人挑不出毛病,越是疏离。 钟斯年面无表情,但从其身上散发的冷气显示,他心情很不美好。 “进来吧。”安子墨招呼她进门,“现在是私人时间,关上门可不许再安总,先生的叫,听着生疏又刺耳。” 他是习惯了,这话主要是帮他家大哥说的。 私人时间,也即接下来要说的是私事。 林听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进去,关门。 安子墨在她进来后起身,“有什么话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我出去视察下工作。” 他这是为他们腾地的意思。 林听微拧起眉。 安子墨经过她身边,顿住,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门口,开门,关门,就隔开两个世界。 林听没挪动脚步,垂着眼眸不太敢直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反倒是钟斯年,目光从她出现就没再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第一次怀疑,她或许对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深情,不然怎么会舍得说分就分,说断就断,断了也没像他那样,总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哪怕不露面都好。 她从来没有过,每次他出现,她表现出来的都是不太想见到他的样子,例如现在。 他长这么大就栽过两次跟头,第一次是十几年前那场车祸,断送军旅生涯,过了两年牢狱生活,第二次,爱上不该爱的人。 从此,不管他在外面多么风光,事业多么成功,在她面前,他都是输的那方。 “过来。”他肯定,他要是不主动,她能站到晚上也不吭一声。 林听抬眸看他一眼,咬着下唇,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中间隔看了一张长形茶几。 茶几上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盘点心,还有她的辞职申请书。 显而易见,那杯没被没碰过的咖啡是留给她的。 钟斯年把咖啡推到她面前,“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辞职?” 他了解过,她工作能力,工作态度很好,跟同事相处也很不错。 如果第一次进来是因为他的关系,第二次得到认可,绝大多数是她自己努力挣来的。 靠关系得来的尊重只能是表面,能力才是让人心悦诚服的根本。 “从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想乘着现在年轻又没有家庭负担多到外面走走,开阔视野,也换种生活方式。”林听低头,一边把玩自己的手指,一边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后面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清楚,“你说过只要不分手,不跟男人乱来,其余你都不会干涉我的。” 他是这样说过,但他那时没想到她会生出离开安城的念头。 “真的只是出去走走,不是为了躲我?”钟斯年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手指被掰出声音,林听轻点下头,“出去走走。” 俊脸上浮起笑意却不达眼底,钟斯年叫她名字,“每次撒谎,你都喜欢玩手指或是卷衣摆掩饰心虚,微抵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被戳破了。 她是想出去走走,也想借此次让他们慢慢淡化对对方的感情。 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呵。”钟斯年冷笑,“你说你放不下心结,不想跟我熬成怨侣,彼此痛苦,我放你离开,给你自由,就算再不愿意,再怎么想,若非节日也都克制地不让自己出现在你面前,我给你时间是想给你一个没有遗憾,没有痛苦的以后,显然你把我的退让当成变本加厉的资本,试问,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 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跟她坦白自己的痛苦,对于像他这样的硬汉,此举无疑是把自己血淋林的伤口拆给她看。 林听咬紧牙关,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撇开,对他的质问无以反驳。 还不够狠,心里设想的那些伤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对决,这根本是在拿着钢针狠往对方心尖上扎,被扎的一方有多疼,出手一方就有多痛。 林听闭上眼睛,忍下溢在眼眶的泪光。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气氛低迷。 各怀心思。 打火机滑开的声音,是钟斯年点燃支烟。 接着是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人。 哒哒哒的脚步声,声声沉重地好似敲在心尖上。 他很累了。 这一次是真被她伤到了。 她能感觉到。 林听也跟着起身,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看着他拉开门,好几次想开口叫住却又都忍了下去。 叫住又能说什么呢? 说她不走了,还是说愿意重新跟他开始? 无论哪一点,都是不现实的,她根本无法保证,自己如果跟他长相思守后会不会在午夜梦回想起mama时对他生出怨恨,继而陷入没完没了的冷战,或争吵。 反反复复消磨感情,互相折磨。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砰”的震耳关门声,震得林听身子一颤,她跟着那扇门一起闭上眼眸,泪珠顺着睫毛滑下脸庞。 安子墨就在秘书室里,并没有所谓的考察工作。 看到钟斯年沉着脸出来,他立刻起身走出秘书室,迎上他,“谈崩了?” 钟斯年揉揉眉心,随手把刚抽两口的烟投进一米开外的小垃圾筒,抬眸看向满脸关心的好友,淡然出声,“让她走。” 安子墨愣了一下,转而说道,“让她辞职是没问题,只是你要想好,就她现在这种无牵无挂的状态,一旦离开安城,回不回来是个未知数,其实……” 顿了几秒,看眼他脸色又才又继续,“以我看,你就是直接把人拧回家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这女人啊真不能太惯,惯多了会上房揭瓦。” 钟斯年微勾起唇角,拍拍他肩膀,“进去吧,保不齐在里面哭呢。” 出去看世界也好,躲他也好,这次他只给她半年时间,半年期限一到,不管她是什么心态,不管她在世界哪个角落,他就是绑也会把人绑回来。 这是还没来时就做好的决定,之所以会过来问她,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的想要当面听她说。 其实这样也好,有个期限,他也不用再遥遥无期的等待。 虽然这个期限是他单方面定的。 …… 听见开门声,林听急忙擦干眼泪,平复情绪。 安子墨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一会,走进来,绕过她,坐到钟斯年刚坐过的位置上,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笔,扯过她的辞职申请,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批准。 “能够这么一而再再而三让老大做出让步的女人,除了他妈也就只有你一个。”签好字,他拿起申请书起身,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拿去吧,想什么时候走都随你。” 林听吸下鼻子,垂眸看向他手上已签好字的申请书,伸手接,“谢谢。”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安子墨捏着一边不松手。 林听抬眸,“你说。” “在外面的时候多想想,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最想要的?什么才是你父母最期盼,最希望你能拥有的?如果这辈子真的就这么失去老大,你会怎么样?暂时就这三条,用心想。”安子墨说完松开手,把申请书完完全全交到她手上。 为这对别扭的鸳鸯,他也算是cao碎了心。 林听把辞职书折叠,放进衣服口袋,仰头看他,“谢谢,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他提出来的这三个问题,她已经想过成千上百次,结果是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痛苦。 林听转身离开,脚踏出门时又忽然听见安子墨说,“人就一个颗心,你悠着点伤。” …… 尽管安子墨明确说了想什么时候走都随她,林听还是按照公司规定,从递交辞职日算起,满一个月才办理离职手续 离职当日晚,她请了整个部门的同事吃散伙饭,一行人在ktv里玩到快凌晨才散场。 林听喝了点酒,有一点醉,但意识还是很清醒。 跟同事一起出包间下楼时,遇见钟斯年跟他的得力助手,童奇。 两人感情生变的消息并没有对外透露,同事们都还当他们是热恋情侣,纷纷跟他打完招呼就自觉把她交给钟斯年,“既然钟先生来接,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说这话的是曾经帮她带过午餐的女同事。 感情未生变故前,钟斯年经常过来接她。 “喂,你们……”林听想跟他们一起走,话还没说出口被对面男人散发的冷气震住,抬头眼巴巴的看他,愣了半响,有些呆地抬手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嗨,好久不见。” 从上次不欢而散,到今天一个月零一天,他们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