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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衾站得笔直,手里握着一只短哨,是当时她说要送给祈凤的那只,祈凤在跟着她们走了之后,便把那短哨还了回去,洛衾只好又收着了。

    魏星阑眉一挑,看着岸边的人细腰长腿的,神色冷冷淡淡,怎么看怎么出尘脱俗,好看得一塌糊涂。

    她忍不住又逗起人来,“洛姑娘这么站着,是想让鱼自己跳进鱼篓里么。”

    洛衾睨了她一眼,将那玉质透净的短哨抵在了唇边,忽然将其吹响了。

    短哨的发出的声响却不尖锐刺耳,却嘹亮得像是鸟鸣。

    魏星阑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过了一会,又见洛衾吹了两下,天际传来一声隼叫,一只通体雪白的隼俯身冲来,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她愣了一瞬,眨眼便见那近十五寸长的白隼落在了洛衾抬起的手臂上。

    那白隼的喙尖如倒钩,两个强壮有力的翅膀紧紧收在身侧,一双圆溜溜的眼灵动地转着,细看之下背上有些若隐若现的黑色羽毛,底下一双尖爪搭在洛衾的手臂上,却没有把人抓伤,还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这是?”魏星阑问道。

    洛衾屈起食指轻刮了两下那白隼的脑袋,低声道:“我养的。”

    魏星阑知道青锋岛上几乎所有人都养了自己的鹰隼,却从未见过洛衾的那一只,原本以为那小畜生飞走了,没想到是人家藏着掖着不让她看呢。峮:巴巴无思巴巴巴刘灵

    这么一想,魏二小姐忽然觉得嘴里有点酸,像是吃了醋一样。

    她凑了过去,问道:“这小畜生叫什么。”

    洛衾睨了她一眼,“卧雪。”

    魏二小姐酸溜溜地道:“还挺好听。”

    只见洛衾手臂一抬,卧雪便振翅而起,高叫了一声后直直朝海面而去,颇有游龙入海之势。

    魏星阑目瞪口呆,“这白隼是要自尽么。”

    她话音刚落,卧雪两爪从海面一划而过,起来时,那尖锐的钩爪下正抓着一条鱼。

    卧雪盘空飞了一圈,又朝洛衾靠了过来,低身把鱼扔进了鱼篓里。

    魏星阑:……

    没想到洛衾还真的能站着一动不动,让鱼自个到篓里去。

    洛衾又斜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我抓半筐,你抓半筐。”

    魏星阑目瞪口呆,“我昏了六日才醒,恐体力不支。”

    “你方才舞剑的时候分明有力气得很。”洛衾道,她就是下意识地想呛魏星阑一句,没真的想让她下海抓鱼。

    可话音刚落,魏星阑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去了,还溅起了大片水花。

    洛衾愣了一瞬,站在上边道:“你快上来!”

    魏星阑却在底下仰头看她,还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狐狸一样,悠悠道:“底下凉快,你也下来试试?”

    水没过了她腰部,宽大的袖口和衣摆在水里漂浮着,像是霎时盛开的黑莲一般,那瘦削的踝骨在水底下若隐若现的。

    洛衾抿着唇不语,这渔村偏北,秋末的海水可不是暖的,站在水里定然凉得很。

    这人刚好起来就这么折腾自己,也不知是不是真把脑袋睡傻了,她就随意说了一句,竟还真的跳到水里去了,真是个傻子。

    洛衾垂眸看她,眼神清清冷冷的,嘴唇还微微抿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魏星阑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还拔出了惊浪剑,将那把许久前人人都想得到的剑当成了鱼叉用,一叉一个准。

    洛衾现在却没心情责备她糟蹋东西,只想让这人赶紧上来。

    “你再不上来,我就走了。”过了半晌,她嘴一张,却只吐出这么一句没半点威慑力的话。

    魏星阑笑了,“那你给我搭个手。”

    洛衾看着底下那人半个身湿漉漉的,那布料全贴在了身上,将那姣好的身形全勾勒了出来,她脸一热,侧头看向了别处,却蹲下身把手伸了下去。

    那湿漉漉的五指搭了上来,相比之下,水温竟显得热乎了起来。

    魏星阑借力往上一蹬,洛衾一时没站稳,竟被扯到了水里去。

    这么一折腾,两人一并落了下去,不但衣衫都浸了水,连头发也湿透了。

    洛衾倒吸了一口气,本想斥责她一句,抬眸却见那人凤眸弯弯的,笑得甚是好看,这一瞬,心底烧起的火骤然间被浇灭了。

    罢了,洛衾心道。

    魏星阑把鱼往篓里扔,回头问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岛主占着那岛不还你,况且十派五家的人还在岛上,他们要是闹起来,这岛可经不起折腾。”

    洛衾沉默了一会,“十派五家的人认定了青锋岛与魔教结盟,必然会急着离岛将消息传到盟里,到时盟里的人上了岛,找不到证据,他们也不好对青锋岛下手。”

    她顿了顿,“岛主……我料想她不会一直占着青峰岛,若她不还,我便抢回来。”

    “有我在,还怕抢不过么。”魏星阑道。

    洛衾:……

    她何时说过她怕。

    卧雪在矮峰上站着,歪着头看水里那两人,慢悠悠地伸展了一下两片宽厚的羽翼,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一摇一晃的鱼篓,甚至惬意。

    魏二小姐的醋劲终于消了。

    最后两人还是捕了满满一筐鱼,又用内力将衣裙烘干了,只是布料上还残留着海水的咸味,手上也沾了腥,洛衾嫌弃得很,却又无计可施,总不能将身边那人打一顿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