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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走过去推了起来,径直走到了1808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电子眼,门上有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在一闪一闪的,还好做了伪装。 宋余杭不动声色按下门铃:“小姐,小姐,您在吗?” 上完洗手间的清洁工出来一看,洒扫工具不见了,气得大骂。 “嘿,这哪个龟孙子连扫帚都偷?!” 今天下雨,门口光可鉴人的地板难免留下了进出的痕迹,说明有人住,但敲了这么久无人回应,可能是不在家吧。 宋余杭退后一步,打量着电子锁,自带警报器,估计她前脚刚撬,后脚物业带着安保就上来了。 她看看表,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打了个喷嚏。 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宋余杭复又把手推车推回了电梯口,自己钻进去,按了负一层。 遍寻不见的清洁工又倒回了电梯间里,看见清洁工具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顿时揉了揉眼睛:“奇了怪了,见鬼了吗?” 宋余杭下到负一层停车场,仍然是有监控的,她按着楼层指示牌找5栋的停车位。 终于在一处角落的地上看见了剐蹭得够呛的白色油漆,草草写着几个阿拉伯数字:180。 “8”字的半边被一辆白色轿车后轮挡着。 应该就是裴锦红的停车位了。 宋余杭打量着这车,不算太高调,但也不是很次,符合她的身份和地位。 家里没人,出门也不开车,说明去办的事很神秘,不想让别人知道,且地方不是很远。 无论是坐公交还是打车,都有被监控摄像头捕捉到的风险,只有走路才可能淹没在泱泱人群里不那么显眼。 宋余杭掏出手机,打开地图,锁定了几个地点之后快步离去。 *** 一曲《花木兰》还未结束,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唱的正起劲,林厌已走出了茶楼,又戴上了雨衣风帽。 她沿着长街特意挑了与来时不同的路往回走,巷子深,路上的积水印出身后的人影。 林厌瞥了一眼,不动声色转进了胡同里。 身后那人脚步匆匆,也跟进了胡同。 林厌加快脚步,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她放慢速度,那人就不远不近跟着,看来是被跟踪了。 林厌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个闪身进了岔道,贴着墙根,看着那人左右看了看,似在犹疑,然后朝着这个方向扎了过来。 她抬手掀了雨衣往垃圾桶里一扔,轻装上阵踩在了积水里,开始疾步奔走。 眼看着那人脚步声渐远,她即将冲出巷口,巷子对面停了几辆出租车,坐上去就逃出生天了。 林厌眸中一喜,快步跑了过去,然后脸色一僵,楞在了原地。 宋余杭扔了烟,从路灯下站起来,没打伞,细雨纷纷落在她眉目。 她盯着她的脸,似要看进她的魂魄里。 “哟,裴小姐,又见面了啊。” 妈耶,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林厌两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 身后脚步声渐近,宋余杭又在前面拦路,虎视眈眈,脸色不善。 前有狼后有虎。 林厌咬牙,退了几步,皮笑rou不笑。 “哟,您谁啊?” 她话音刚落,倏地转身,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宋余杭脸色一变,拔腿跟上。 “别跑,站住!” 身后追着林厌那人听见动静,眼瞅着一抹黑影从自己身前那楼里窜了进去,蹭地一下弹出了弹簧刀也钻了进去。 这是一栋城中村里常见的筒子楼,东西相连,南北相通,楼里隐藏着各式各样的麻将馆、饭馆、歌舞厅、按摩店及拆迁户。 宋余杭咬牙追到楼下,往上看了一眼,林厌拨开拦路小孩的玩具车,孩子哇哇大哭着,她径直从人家洗衣盆上窜了过去,夺路狂奔。 身手还怪利落的呢。 宋余杭恨得牙痒,看着她在楼上跑,自己也在楼下飞奔,眼看着前面那栋楼的楼道和这栋楼是相通的,拔腿就爬了上去打算从前面拦她。 林厌瞥一眼,楼下那人已无踪迹,多半是在前面拦她呢,而身后的跟踪者还是穷追不舍。 她一咬牙,忍着嗓子眼里的血腥味,抬脚跑上了三楼,掀起了一家麻将馆的门帘,跌跌撞撞闯进去。 “哟,哪来的女人跟爷投怀送抱啊?” “快点啊,该你了,出不出呀?” “出,出,碰。” “清一色,自摸,胡了!” …… 麻将馆里人声鼎沸,烟气熏天,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林厌捏着鼻子从人堆中间穿过,也亏得这人多给了她片刻喘息之机。 跟着她的男人也一头扎了进来,面面相觑,都在看着他手里的刀。 安静了半晌,复又响起了搓麻将的声音。 “来来来,继续,下注啦,下注啦!谁输谁赢,买定离手啦!”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色衣角窜进了人群里,提着刀的男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林厌一边走,拨开人群,不住往身后望着,筒子楼虽小却别有洞天,各家商铺都连在一起,过了麻将馆一掀门帘便是一家足疗店。 说是店面倒不如说是家庭小作坊,不大的房间用劣质粉色纱幔隔开,从竹席上传出了男男女女暧昧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