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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赵俊峰连着之前搜集到的证据一股脑越级举报给了高层领导,他果真下了狱。 今天便是检察院正式下发文件要求批捕他的日子。 赵俊峰想到这里,烟头烫到了手指。 他的泪就滚了下来。 亦武哥,我给你报仇了。 一阵风过,放在礁石上的烟头明明灭灭,烟灰像骨灰一样飘进了江水里。 *** “那之后,赵俊峰功成名就,调任去了禁毒支队步步高升,我派人去找过苏悦,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了。我仗着以前混社会攒下来的人脉开始做生意,又因为曾经帮着警察做事的缘故,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很快就有了起色。林诚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对了,他不是我亲生的,是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他父母都因为吸毒去世了。” “我收养他,一来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二来也是想替过去做下的孽还债吧。” “那个时候我以为林觉水已经死了,毕竟那一场大火将他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所以当林舸的mama抱着他来投奔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我看着孩子稚嫩的脸蛋心想,这就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老人说到这里,咬肌微微翕动着,林厌不难看出他在咬牙切齿。 “可是我没有想到竟是养虎为患,你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吗?” 那一年夏天发生的事,因为太过痛苦,林厌选择了生理性忘记,她从不向人开口提及,在林又元的提醒下,记忆排山倒海而来。 那是她来到林家的第三年,和林舸关系很好,两个人同在一所贵族学校的小、初中部上学。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林舸放了学会顺道来接她回家。 下课铃响后,林厌背着书包在校门口的榕树下等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人烟散尽,他也没有来。 小孩子无聊地扒拉着地上的泥土,又捡了树枝去划拉正在搬家的蚂蚁。 猝不及防间,一块石子砸在了她头上。 林厌捂着脑袋站起来:“谁?谁打我?” 林诚从树背后跳出来:“哟,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不和林舸一起回家了?” “要你管!”小女孩气势汹汹地把树枝扔了过去砸在了他的校服上。 男孩子也不恼,只是不耐烦地皱皱眉,拂干净衣服上的灰。 “喂,马上天就要黑了,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女孩子还记着他经常欺负自己的事,气鼓鼓地看着他。 林诚无奈摊手:“我就搞不懂了,我也是你哥,你为什么只跟他一个人好?好好好,不领情就算了,我自己回去。” 男孩子说着拎起面前的书包甩上了肩头,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来。 他顺着鞋尖看上去,来人五大三粗,有着一张刀疤脸,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他转头冲着林厌喊:“快跑!” 话音未落,就被人一手刀劈晕在地。男人拽着林厌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林厌剧烈挣扎着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对方吃痛。她摔倒在地,爬起来就跑,没跑到两步撞上一堵人墙,她抬眸看去,对方提起了她的衣领,把一块沾了药的帕子塞进了她嘴里,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废弃工厂里了。 林厌回忆到这里,微微咬着唇,眼底渗出水光来,浑身颤抖着。 宋余杭捧起了她的脸,替她揩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柔声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不想了啊……” 林厌摇头,扒下了她的手,用力攥着,企图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丝力量。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却也难免哽咽了起来。 “不是,不是,你不知道……林舸向来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失约,他说是老师拖堂所以迟到了,原来,原来不是这样……” 那个时候的林舸在干嘛呢? 他是三好学生,又恰逢值日,等待所有同学走完之后,他打扫完卫生,擦干净黑板,背起书包准备离开了,刚锁好教室门,转身就看见男人站在不远处等他。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唯一露出的下巴上布满了瘢痕。 “你是……”少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警惕地往后退着。 男人看着他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一些。 “我知道你父亲的事,跟我来。” 林舸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犹豫半晌,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在他和林觉水谈话的那半个小时里,林厌遭受了此生的第一场劫难。 彼时的少年什么都不知道,他沉浸在知晓了自己父亲生平往事的喜悦里。 他mama和林又元从不告诉他这些。 男人离去时,他追问:“你……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林觉水回转身来,似是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又觉得突兀,收回了手。 “叫我顶爷吧。” 林舸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会再见吗?” 男人淡淡道:“会的,任何你需要的时候,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叔叔,你要对他保持十足的警惕,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