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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叶沐浴,新衣加身,点香敬天,绞面上妆…所有的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直到好命婆准备给何安安梳头,月泽披着头发走了进来。 “阿嬷,我来吧。” 好命婆还想说什么,月泽接过了梳子只笑着看她,于是好命婆嘴边的‘不合规矩’收了回去,行了一礼退到边上。 她的手很巧,很快就给何安安挽起一个漂亮的发髻,嘴里还轻声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给她带好珠花,月泽从盘子里捡了红绳绑在她头发上,然后坐到一边给自己简单的挽起头发。看何安安还在盯着自己发呆,她捡了另一根红绳递到她眼前。 “该你了。” 这场婚礼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父母亲友相陪,最后连规矩都不剩几分。 何安安一声火红的嫁衣坐在马上,身后是冰凉的胸甲,月泽从背后环抱着她,被族人簇拥着穿过满是红花的长街一路走向月族的祖地。 没有礼堂,没有主婚人。 月泽拉着她走过铺满鲜花的小路,停在了摆满花果牲畜的祭台下。 “先祖在上,今月族第三百六十一任族长月泽前来拜祭。”语落,她点了一柱清香插上去,然后拉着何安安跪了下去。 “请列祖列宗同在场族人作证,我今日与身边这个人成婚,从此一心一意,恩爱不疑,生死相随。如有所违,不得善终。” 这词一看就是她自己写的,简单直接没文采...只是表情太认真,看着竟然也像模像样。 何安安盯着月泽尚未回过神,二长老在边上喊了一声:“礼成”。 不过开始,已成结局。 周围的人欢呼起来,又簇拥着新人原路返回。 然后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忙的是族人,狂欢的还是族人。 何安安忍不住想,其实这场婚礼只是给他们一个由头吧,好让他们痛痛快快来一场大战前最后的狂欢。 而且,她还有别的疑问。 “如果在大家喝的烂醉的时候,古神寨打过来了怎么办?” “他们还没准备好,而我们求之不得。” “怎么说?” “云曦你觉得信神和不信神的,谁会更怕报应?” “信神的。” “对,可古神寨岂止是信,他们本该是供奉神的人,现在变成了叛神的怎么会不怕。” 可灵魂都敢出卖的人,他们还会怕报应吗?何安安仍有疑虑,月泽却只笑笑不再多说。 第43章 百死境的新手训练(完) “小鱼,两碗鸡丝面。” “好的, 族长, 直接端去那边吗?” “嗯。” 月光温柔似水,溢满了整个山洞, 满地的白色花朵在月光下开的正好, 花丛里呆坐着的白衣女子纤细瘦弱,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小鱼进来放下盘子,看着那个背影叹了口气,轻轻说:“族长, 面好了,您趁热吃…最近天凉了,您也别在这边待太久。” 那边半晌才传来声音:“好, 你先回去歇着吧。” 等到身后的人离开,白衣女子才慢慢起身, 从地上采了一朵最大的花放到桌子上。 “我知道你这人不爱吃面, 不过我爱吃, 你不发表意见就听我的了。” 说着, 她把一碗面摆到了花边上。 说是爱吃,但她痴痴地看着对面,碗里却是一口没动… 直到面冷成了一坨,她才慢慢地吞着。 如果可以,她多想当时死掉的那个是自己, 或者她再果断一些, 早早地离开, 那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明明每天还是吃饭睡觉修炼,怎么就觉得寂寞了许多呢。 …最后的血战… 那场大战在婚礼的半个月后突然爆发。 最后月族赢了,以半数族人的性命作为代价惨胜。 听说古神寨的许多人突然自己爆体而亡,溅落的血液把战场的土地染成了紫黑色。 听说那些巨蟒突然失去控制主动吞食古神寨的人。 听说月泽当时如神附体,在战场所向披靡。 听说…… 何安安也只能听说了。 她苦苦修炼了大半月本以为可以帮上忙,怎料战事突起,月泽还没忘了骗她喝下迷药。等她再醒来,那人还剩一口气跪坐在她面前,胸口的匕首只剩了一截刀柄在外。 那截刀柄就握在她的手里。 “云曦,我要食言了,我突然不想和你同生共死,咳——”鲜血喷了何安安一身,月泽用最后的力气按住她发颤的手把匕首往胸口送了送,“所以,就、就让我不得好死吧……” 脸上的血还有余温,坐在一边的二长老叫了人进来收敛月泽的尸体,他拍拍何安安的肩膀:“夫人节哀。” 然后冲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屋外很快响起—— “族长去了,夫人即位。” 声音如同波纹一层层向远处散开,何安安双眼一翻倒了下去。 可她最后还是成了月族的族长,因为这是亡者的遗愿,是她拼死筹谋想要的结果。 何安安不想要自由,也不想欠她负她。 古神寨被夷为平地,那位传说中的大祭司却没有出现。何安安让族人在这里重建房屋,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