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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妙宁微微仰头,变或没变以什么为参照物,是指面孔还是心理,改变又是好还是坏呢。 叶怀今找不到一丝缺点的脸。 柔和舒服,拒人千里。 依着余风易的说法,叶怀今少了一丝人气。 “明天天气怎么样?”妙宁问。 “晴间多云,最高温度24度,最低温度21,日出6点01,日落19点02,东东南风2米/秒。” 妙宁,“…” “你准备的真是事无巨细。” 叶怀今回,“毕竟是户外婚礼,温度、湿度、降雨概率以及体感温度,都尽可能的考虑到。” “不同年龄阶层的来宾,我细分了餐品,诸如高血压、高血脂的人,不适宜吃太多高脂肪食物。儿童的甜点用木糖醇代替蔗糖…” “来宾的身份和交集都需要了解,避免把不睦的人座位安排在一起。” 妙宁听得脑仁疼,“叶怀今,这婚礼你是办给谁看的?” “说了这么久,还没听你说一句自己的喜好和感受。” 叶怀今止步,双手放在江堤上。 江堤分了两层上下,因为涨水,封锁了第一层江堤。江堤之间修了观赏花圃,种了护坡的月见草和波斯菊,各种奇艺的颜色交织在一起,风吹晃动细细的绿色腰肢。正盛。 叶怀今笑,“我很开心。” “人生三十,诸事圆满。” “是吗?”妙宁反问。 第6章 06 叶怀今淡淡笑着,“婚礼仪式不是我或者广如某一个人的事情,这是父母喜闻乐见的,也是接受大家祝福的场合,可喜可贺。” “你的意思是婚礼现场只是一种华而不实的形式了?你根本不care,这么说来你的婚姻也是一种形式了?”妙宁反驳。 “不能混为一谈。” 妙宁耸肩调侃,“叶怀今,你该不是年纪到了,随便找个人嫁了吧?” 话一出口,妙宁心脏不由自主开始加速。 叶怀今没说话。江上狂风呼呼的吹过妙宁耳畔,耳朵冷冰冰的,妙宁拢了拢风衣,有些迫不及待。 女人三十,不上不下的年纪,有很多人为了成家一降再降对伴侣的标准。爱情是一种奢侈的东西。妙宁总归想知道叶怀今的看法。 叶怀今波澜不惊的回答,“我很欣赏广如。” 妙宁等了两三秒,催促,“还有吗?” 叶怀今愣了一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哈…?”这算什么回答,妙宁踢着地上的石子,叹气,“真是没趣。” 叶怀今心有领会,淡笑,“妙宁,你看,那是南江二桥,历时三年,是去年才修建完成的。”叶怀今顺手一指。“你应该很需要那张素材。” 妙宁顺着望去,拿起相机随便拍了一张。 叶怀今一边往前走,一边补充着说,“南城去年天气很反常,从四月初到八月中旬一直阴雨连绵,九月又突然攀升四十一、二度,眼看工程还剩三分之一,还好紧要关头工人们不惧酷热,加班加点在年底赶到了工程预计期,那段时间真是幸苦。” “噢。”妙宁应和一声。妙宁低头大概扫了一眼照片,“这些都是余广如和你说的吗?” “你也参与他的工作吗?” “没有。”叶怀今回。 但凡聊天内容有关于余广如,叶怀今的答案统统言简意赅。妙宁默默吐槽,叶怀今就跟藏着个宝贝疙瘩似的,她问都问不得了? 妙宁把手插在兜里,沿着江边一直走。她还以为能听见叶怀今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呢。 到底是互不参与的十年人生,她和叶怀今说话都留守着自己的底线。假寒暄。明天过后,她谷妙宁还是那个天涯沦落人,她叶怀今摇身一变人间富贵花。 妙宁打趣地说,“叶怀今,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叶怀今回,“当然,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姐妹。” “是啊,你看我们从头到尾多客气。” 叶怀今象征性的弯了弯嘴角,在朋友面前,说这番说辞很是生硬和客气。 叶怀今不痛不痒,眉眼天生自带疏离感,朦朦胧胧,不甚真切。 妙宁分辨不出叶怀今的情绪,但叶怀今只要一动嘴角脸颊就有小小的梨涡,很是独特。妙宁看着那漩涡,陷入怀念,她主动开口,“我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吧?” 叶怀今摇头,“不是糟糕,是有些不安分。” 叶怀今继续说,“妙宁,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你是在关心我?” “嗯。”叶怀今问,“一个人在外地,很不容易,很幸苦吧。” 妙宁头被风吹的有些痛,她扶额,半开玩笑的说,“叶怀今,你是想和对我说一句‘辛苦了’吗?就像对修建南江二桥的那些工人们一样。” 大概是妙宁的玩笑有些太离谱,叶怀今再次愣了愣。 妙宁看着叶怀今的失神,自言自语,“算了,你个中央空调。” “孩子气。”叶怀今轻抿嘴。放纵妙宁的无理取闹。 或者是不在乎。 妙宁有些烦躁,一股劲儿走到了江岸尽头,止步转身面对江流。南城雨季水流上涨,上流泄洪,江水已不再如往常平静。 妙宁想,这世界,要是能把所有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就好了,什么也不用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