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
用了十年时间,妙宁退了一步,叶怀今进了一步。 叶怀今拿了两个红酒杯,坐到妙宁的身边。叶怀今仔细的用小刀把铅帽去除,开瓶器的螺旋旋入橡木塞,最后拿口布掩住。 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香醇的酒气在妙宁鼻间萦绕。妙宁浅浅的酌了一口,舌尖瞬间绽放层次丰富的滋味,由甜涩味慢慢回转过酸味。 妙宁舔舔嘴唇说,“啧啧,金钱的味道。” “这红酒度数不低啊,15度。” 妙宁看向叶怀今也正在举杯,白皙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原本奶茶色的嘴唇沾染了深红的液体,变得格外诱人。 “嗯。” 叶怀今喝了一杯,就止不住了,接连喝了两杯。 妙宁挑挑眉,“叶怀今,你把这红酒当水喝?别糟蹋了啊。” “嗯。” 妙宁低垂着眸,嘴里念念有词,“‘好酒能消光景’。好酒能消磨时间,忘却时间带给人的痛苦。” 叶怀今接话,“欧阳修《圣无忧·世路风波险》。” “叶老师。”妙宁轻笑。 两三杯下肚,妙宁还想说些什么,刚刚启口。叶怀今就争夺了话语权,“妙宁,别说话。” 叶怀今已经独自闷头喝了好几杯酒,两耳不闻身边事。 妙宁拿着高脚杯轻轻的碰撞叶怀今的杯子,嘴角扬起,“叶怀今,我都答应你容易醉了,你怎么连说话的权利都不给我?” “怕我说出什么话来?” “这么霸道可不行。” 叶怀今不知什么时候蜷在了沙发上,她歪歪了脑袋,神情恍惚,她哄着说,“乖,保持安静。” 妙宁眯了眯眼,凑近叶怀今,手指戳戳她弹润的脸颊,“叶怀今,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这么多年一点没长进。” 叶怀今的眼睛已经迷离了。 妙宁坐回位置,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自言自语,“我创业的那两年,跟好多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喝过酒,黄的白的红的一起来,他妈的没谁喝得过我,我厉害吧。” 明明是笑着说的,妙宁却渐渐湿润了眼睛。 还好叶怀今没有看到,妙宁飞快拭去那一滴顽皮的泪水。 叶怀今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 妙宁喊了一声,“叶怀今。” “叶怀今。” 妙宁软软的喊了一声,“今天。” 叶怀今沉溺在微熏的状态里,喝得疲了,她头靠着沙发椅背渐渐阖上了眼睛。 妙宁不知不觉把整瓶红酒都喝了个干净,她失落的低语,“还没尝出个味道来呢。” 叶怀今手就放在妙宁的手边,妙宁无意识的伸了过去,紧紧的握住,熟悉久违的感觉。她喊着,“喂,叶怀今,你让我来你家留宿,你不给我安排个房间吗?” “你是要在沙发上和我同床共枕吗?” “明天要一起感冒吗?” 叶怀今双颊染得绯红,喷出来气息中带着浓重的红酒香气,及肩的长发已经散乱。 妙宁脱了拖鞋,也跟着蜷在了沙发上,看着叶怀今温柔的眉眼,嘴里喃喃道,“叶怀今,我一无所有了啊,拜你所赐。” “算了,我也在这睡了吧。” “你也在这。” 妙宁闭上了眼睛,脑中的晕眩感逐渐放大。 那些年42度的白酒,妙宁每喝一口都提心吊胆着,想着狗逼的合同,想着会伸来的咸猪手,她就真的不会醉。 而现在15度的红酒,似乎是后劲,她有些醉到不能自已了。 “晚安。”妙宁呼吸慢慢平顺,陷入无边无际的沉静睡梦里。 夜晚的温度越来越低,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 叶怀今缓缓睁开清醒的眼,眼泪从眼眶盈满,无声落入发际之中。 像窗外的雨,不停歇。 灯火通明的空间里,叶怀今浑身都在发冷,她望向双手抱着双膝蜷缩成婴儿样子的妙宁。 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脆弱呢。 叶怀今起身,拉住妙宁的手将她拖了起来,在沙发上靠好。她蹲下身子,手腕向后把妙宁揽在自己的背上,“妙宁,这里太冷了。” 她一手托住妙宁的大腿,一手撑着沙发上,尝试着站起来。 一次,二次。 叶怀今咬着牙说,“谷妙宁,你真重。” “该减肥了。” 叶怀今双手固定好妙宁,开始往二楼卧室走。走几步路就要往上抬一抬,叶怀今掐了掐,笑,“一摸你这皮鼓,就知道你不爱运动,经常坐办公室。” 妙宁头搭在叶怀今的后颈窝,热气弄得她痒痒的。 叶怀今背的累了,就停下来歇个几秒,慢慢的额头上又起了一层薄汗。 叶怀今把妙宁放在床上,双手扶着后腰喘着粗气,不比小时候能把妙宁公主抱起来了。 叶怀今手胡乱擦了一把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手一挥闻见身上淡淡的汗味,有一点难闻。 叶怀今坐在床边,靠近妙宁的衣服闻了闻,她们两个下午出了这么多汗,衣服都湿透了,一直没洗澡。 叶怀今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一块干净的毛巾,再次来到妙宁身边,她拧干毛巾,打算大概擦一擦妙宁身上的汗,免得她晚上睡得不舒服。 叶怀今刚刚上手放在妙宁的脖颈处。 妙宁飞快伸出手,死死的掐住叶怀今的手,手指甲陷入叶怀今的rou里,嘴里面爆出脏话,“你这个秃顶老男人,别他妈想吃老娘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