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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一怔:“夫人?” 莲真抿嘴一笑:“就是我母亲。” 宝贞嘴快:“我们夫人温婉贤惠,既精厨艺,又工针线,她亲自教会了我们许多东西,这些菜小姐。。。不,小主也会做的。” “是么?”皇贵妃看着莲真,点头道:“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莲真嗔着宝贞:“哪有人这么自夸的,也不怕人笑话。” 宝贞忙住嘴,皇贵妃却是和颜悦色:“你很用心,这些菜做得不逊于宫里的御厨。” 宝贞喜形于色:“真的吗?奴婢本来心中忐忑,生怕娘娘吃得不惯。” 皇贵妃放下手中乌木镶银的筷子,含笑道:“嗯,今儿我要赏你,你想要什么,去跟桑蓉姑姑说。” 宝贞大喜过望,忙跪下磕头:“谢娘娘赏。” 用过膳,横波和宝贞服侍她们漱口毕,将杯盘撤了下去,莲真道:“你们不用伺候了,下去吃饭吧。” “是。” 莲真自去沏了一盖碗热腾腾的花茶,用小茶盘亲自端来,皇贵妃伸手接过,两人的手微一触碰,莲真连忙松开,神色微觉窘迫,微微低垂了头:“据说皇上想搬去西苑一阵子。” “嗯。” 莲真心里掠过一丝惊慌:“那。。。那你岂不是也要过去?” 皇贵妃浅浅尝了一口花茶,只觉浓郁清香,回味甘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皇上素来喜欢呆在西苑和南苑,只是碍着祖宗的规矩,无法整年在那里长住。不过他每次去,并不是把整个后宫搬过去,他喜欢带哪几个妃子便带哪几个,所以你这可是把我给问住了。” 莲真心下微觉烦闷,并不答言,皇贵妃又道:“西苑那里冬暖夏凉,又有数处温泉,皇上去年冬天便想搬过去,但被几位大臣谏阻,依我看来,今年也未必能够如愿。” 莲真心中一喜,正想问她为什么,却见皇贵妃望着她:“那日,你说我让你想起你jiejie?” “嗯。”莲真略略一怔,答道:“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jiejie。” 皇贵妃道:“他们一定很疼你。” “我爹娘和哥哥jiejie都很疼我。”莲真神色惆怅而悲伤,过了一会儿便强作欢颜:“你呢?你也有兄弟姐妹吧?你跟他们。。。”话未说完,只觉她嘴角笑容一滞,眼里瞬间似有冰寒利箭闪过,莲真不由生生打了个寒噤,讷讷道:“你。。。” 皇贵妃却垂下眼皮,细细的品尝了一口茶,重新抬起头来时,面上的笑容已暖如春风:“这花茶甚是香冽,是你们主仆自己采摘了晒的吧,若还有,给些给我带回宫去尝尝。” 第25章 清晨, 东方的天边露出鱼肚白,万丈霞光很快笼罩了巍峨庄严的都城,为它增添了几许绚丽的色彩。有许多店铺已经陆陆续续的开了门,街上行人稀疏, 一些人眉眼之间还带着隔夜未睡醒的惺忪气息。“得得得!”一阵暴风骤雨的马蹄声突然在城中的青石路上响起,几匹快马自远处驰骋而来,马上的人神色焦虑,极不耐烦,挥舞着马鞭, 不住开口吆喝“让开!让开!”, 人人面色惊慌, 连忙避让,一个老者老迈迟缓,躲避不及,手臂上被抽了重重一鞭,顿时留下一道血痕,他惨呼一声, 跌倒在地, 那马上的人却不管不顾, 纵马从他身上跃过,老者蜷缩在地,口里兀自惨号呻吟不绝。几匹骏马闪电般的进入皇城, 然后翻身下马, 快步往崇天门方向而去。 皇帝正在垂拱殿举行早朝, 与大臣们商议豫州大旱赈灾之事,一太监匆匆走入大殿跪下禀道:“皇上,韩将军麾下副将曹越等几人,手持六百里加急奏报在殿外等候。” 皇帝心里微微一沉,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叫他进来。” “是。” 曹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进入大殿,匍匐于地,磕头道:“臣曹越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将手中奏报高举过头顶,赵承恩连忙下来接过,呈给皇帝御览。 皇帝只看得几眼,脸上便变了颜色,待得看完,一下子从御座上站了起来:“什么?吐谷浑大举偷袭我大燕边境?你们两日竟连失四座城池?!” 此言一出,殿上文武大臣皆惊,曹越听皇帝声音低沉,隐含怒意,只得回禀道:“吐谷浑半夜突袭,有备而来,韩将军亲自上阵督战迎敌,双方浴血厮杀,但敌众我寡,到黎明时分我军伤亡众多,实已不能支持,韩将军肩上又中了一箭,负了重伤,士气受挫之下,大家只好护着老将军且战且退,退至庆阳城闭门坚守,吐谷浑号称十万铁骑,现已兵临城下,情势危急,还请皇上速作决断,增派援兵。” 皇帝满心焦躁,在宝座前踱了几步,突然“啪”的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一群废物!除了跟朕开口要军饷,要粮草,你们还会什么?!说什么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外敌入侵时,你们竟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见他龙颜震怒,曹越慌忙再次磕下头去:“臣等无能,求皇上恕罪!”自首辅以下,满朝文武尽皆跪伏于地:“请皇上息怒。” 殿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空气冷得似乎要结冰。皇帝微微眯着眼睛,向下俯视着百官,过了好一会儿,渐渐恢复了冷静,他眼神再次移到曹越身上:“韩唐中箭,是霍凛救了他,背着他冲出乱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