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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霍牧惊怒交加,不等听完,一声暴喝,从椅上起身,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我毫无人性?我是畜生?”冰轮毫不在意,微微仰起下巴,冷冷的道:“如果我是畜生,那么我身上畜生的那一部分,也必定是继承于你。” 霍牧惊闻两个儿子惨死,极是心痛神伤,这时才真正开始担心起小儿子的安危,他浑身不停颤抖,流着泪道:“就算我回京以来,跟你多有分歧,那也是因为皇位,你既然心里并不向着宗煦,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要这样对待你的兄弟?你。。。。。。你还是人吗?霍凛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还是不明白,看来你果真是忘了,你果真也以为我忘了。”冰轮面无表情:“也是,连我的母亲,你都不看在眼里,她的亲戚,你又如何会放在心上?她死了,对你来说,就好比死了一只蚂蚁稀松平常。” 霍牧一呆,多年以前的一件往事如电光火石一般在心头闪过,胸口顿似挨了重重一击,几乎站立不稳,满脸皆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喃喃道:“你说的是她?难道。。。。。。难道你是为了那个丫头才如此?” “是啊,在你眼里,她就只是那个丫头而已。”冰轮语气低沉,眼眶渐渐泛红:“一个小丫头,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被大将军的宝贝儿子玷污,又算得了什么事?羞愤自杀,那又算得了什么事?大将军有权有势,在天子脚下,一样只手遮天,尽可以轻巧的掩盖了去,还能杀其他人灭口,小丫头生前死后,还要被泼污水,被毁清誉。。。。。” 说至此处,眸底阴鸷之色渐浓,忽然侧过头,望着一旁的霍有忠,霍有忠听着她的话,早已心慌,这时更是魂亡胆落,不禁一步步向着霍牧的方向后退,冰轮声音阴冷入骨:“狼心狗肺的奴才,你竟敢将她草草的葬在花园里!竟敢四处散播谣言毁她名声!” 霍有忠瑟瑟发抖:“大小姐饶命,奴才只是听老爷之命。。。。。。” 话还没说完整,一道寒芒从空中划过,霍有忠的脖子已被割裂,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霍牧一脸,也洒了冰轮一身,一身精美华贵的龙袍顿时被血迹所污。阿姬波蒂公主先后得德利赞普和霍牧宠爱,虽常随侍军中,但却从未见过血腥场面,吓得连连尖叫,之前本已站起身,此刻却又双腿发软,重新瘫坐地上。 “好,好!”霍牧看着霍有忠的尸身,气急败坏:“你刚也听得他说了,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你不如连我也杀了罢!” “我当然不会杀你,你也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才敢讲这话。”冰轮手中剑犹在滴血,她慢条斯理的将剑身在龙袍上擦拭了几下,归入剑鞘,抬眼道:“不过你自己若是想死,我可以借这把剑给你。” 霍牧并不接她的话,怒吼道:“姓林的丫头不过是你的表亲,而霍淞霍泽却是你的亲兄弟,你如何能亲疏不分,冷酷残忍到这种地步!” “霍淞霍泽是你生下的两个衣冠禽兽!婉儿却是我心爱之人!你还在装,当年你是为了什么把她赶出将军府的?”冰轮情绪也激动起来,咬牙道:“现在你知道了罢,你还觉得我是在帮霍凛吗?不!我只是在给她报仇而已!我要毁了你的皇帝梦!我要毁了你生的禽兽儿子!我要毁了你们所拥有的一切!” 霍牧叫道:“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想到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却从高处摔个粉身碎骨,竟只为了这么一件事情,气得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一屁股坐回椅内,喘气不止:“就为了她,你竟就只为了她。。。。。。” “对,只为了她!对我来说,万里江山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些死去的千千万万的人,也不过是蝼蚁而已!”冰轮自小性格沉静,端雅持重,自从林婉溪死后,更加变得沉默寡言,心思难测,此刻积郁了十几年的仇恨瞬间爆发,双目尽赤,状若疯狂,她指着自己胸口:“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一闭上眼,耳中便听到她的哭泣和呼唤,脑子里全是她死时的画面,我的心就像被最锋利的刀,在一寸一寸,慢慢慢慢地割着,而一看见宗训的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我就想作呕,每次都不得不用拼尽全力忍着,还得挤出一张笑脸来。” 她眼里渐渐浮现泪光,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你毫不看在眼里的一个小丫头,你毫不在意的一条无辜生命,却也是我的命,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你们就那样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霍牧看着一旁的阿姬波蒂公主,想想自己的小儿子霍潼,有些吃力的道:“并没有人要她的命,她是自己自杀的,你已经杀了霍淞霍泽,霍淞甚至与这件事无关,难道还不够?” “是的,并没有人要她的命,就算被玷辱了,她还可以忍辱偷生,她自己不愿活着,是她傻,是不是?” 霍牧没有作声,冰轮继续道:“你本是最精明的人,却一再的犯糊涂,如果当时婉儿没有死,你拿她相胁,我一定终生都不会违拗你半句话,愿意为你的利益做任何牺牲,我不在乎其他,我只求她能活着,她能好好活着,可是她死了,她的死,注定了你也将失败。。。。。。如果你当时不包庇你宝贝儿子,如果你杀了他还婉儿公道,那么,今天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