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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撑着云中跌跌撞撞往江城走。 鸣鸾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抓了抓,像想捞出水中的月,摘下天上的星,她垂下头苦笑,手中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鸣鸾呆呆抬眸,女子去而复返,不解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回头呢?”她轻声问。 怀柏心中无奈叹口气,走了几步才发现这人并没跟上,又担心她独自在血雾里遇到不测,“一起走吧。” 鸣鸾笑了笑,眉目舒展,眸中隐约有光颤动,“以后,不要回头。” 她转过身,往背离江城的方向行去,宽大的黑袍摇曳,那仿佛是鲜血不断凝结而成的黑色,纯粹又绝望,怀柏快步走近,恍惚间似乎听到厉鬼啜泣的声音。 鸣鸾问:“为何还要来?” 怀柏拖着疲惫的步伐跟在她身后,“同门既然在江城,想必无恙,你独自在血雾,我不放心。” 鸣鸾猛地停下脚步。 怀柏猝不及防撞上她的身后,踉跄几步被人一把抱住,“你做什么?” “送你回去。” 鸣鸾只要心念一转,就能带怀柏回到江城,但她却选择一步一步走过去。鲜活的生命贴近着她的皮肤,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下血液流动,心脏砰砰跳动,可她却罕见地不想挖出这颗心,让鲜血在手中流淌,只是想抱着这人慢慢走着。她很珍惜这样不暴戾的自己。 怀柏挣扎几下挣不脱,加上无需挂念同门,不知不觉间手搂住鸣鸾的脖子,头软软埋在她的颈间,竟睡了过去。温热的鼻息轻轻浮动着,温软的唇随着走动时不时在鸣鸾脖上擦一下。 这一路太近,又太远。 鸣鸾将她轻轻放在城墙下,凝望着她的面庞,恍若隔世,不,如今已是隔世再见。她终于记起自己苦苦追寻,在人世流离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然而物是人非,她伸手轻抚女子清丽的眉目,怔怔想,如果佩玉在此处,会喜不自胜、泪流满面吧。 可她毕竟不是佩玉,而是在天劫之后独自在人间行走千年、是被这无情天道逼得早已疯狂的鸣鸾。她自觉有罪,身心皆是腐朽不堪,所以对着这场重逢,并无多少欢喜,只是怔然。 “为什么当年师尊要回头呢?” 明明已经走入黄泉,为何还要去而复返,替她挡下最后一道天雷呢? 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就解脱了,而不是像后来一样,在没有佩玉、也没有怀柏的世间孤独地活着。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久到她只记得血腥、仇恨、孤独,让她在人间流离这么多年。 怀柏的头软软歪在她的手上,鼻息温热,炽得她手心发麻。 鸣鸾慢慢靠了过去。 做佩玉那小傻子一直想做的事情,那点微末、难以启齿的东西,混在柔软旖旎的空气中,安详如画的眉目离她愈来愈近,光线混合着雾气,浮浮沉沉。 最后鸣鸾停下了。 嘴唇几乎贴着嘴唇,只留下一根发丝的距离,稍微一动就能真正吻上去,她却没有再继续,只是维持着这个吃力的姿势,眼睛张开着,眼眶干涩,还是舍不得眨一次眼。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绽放。 枯骨无法回复血rou之躯,但在看到这人时,心间好像射进一缕春光,落下一滴春雨,空荡荡的胸骨离似乎长出一朵娇嫩的花,把远去的希望重新带到她身旁。 “喂,你做什么!” 圆脸小女修气嘟嘟地看着他们,怒气冲冲走过来,拔剑指着鸣鸾,“你这个登徒子,居然敢轻薄我小师叔!” 她的精神气好得很,居然没过多久就爬起来,还能找到城外了。 鸣鸾眸光转冷,弹指正想让她永远闭嘴,怀柏的眼睫微颤,悠悠醒转过来。 小女修喜道:“小师叔,你快过来,那个坏人刚刚想对你图谋不轨!” 怀柏眼中仍带一些茫然,似乎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见女修手中的剑时,微微蹙眉,站起把鸣鸾拉在身后,“棉棉,不要用剑指着她。” 她会伤心。 木棉以为自己听错,重复问:“小师叔?她是个坏人!” 怀柏挡在鸣鸾身前,声音第一次变得冷厉起来,“要我重复吗?放下剑。” 木棉不情不愿地放下剑,抬眼想解释,就见鸣鸾戏谑而冰冷的眼神,心中又气又恼,把剑插回剑鞘,气呼呼地跑回去。 怀柏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这个师侄,平日被惯坏了,有点任性。” 鸣鸾微笑:“无妨。” “我们进城吧。” “好。” 鸣鸾始终保持在怀柏的几步后。 女子的背影清瘦孤直,她唇角微勾,握紧怀柏的手。 此生遇你,枯骨生花。 第73章 因缘 血雾已散。 江城街道两旁挤满人,百姓夹道欢迎,一个小女孩屁颠屁颠跑来,双手捧着花,送给怀柏。 这是一束刚摘下的茶花。 粉色的花瓣,白色的蕊,花瓣上滚动晶莹露珠。 怀柏笑着接过花。 鸣鸾站在她身边,女孩怯怯地看着这黑衣人一眼,被她身上煞气吓到,赶紧扭头离开。 怀柏偏过头,唇微微勾起,“你闭上眼睛。” 鸣鸾茫然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