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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的声音。 第93章 风霜刀剑 佩玉起身,对他们说:“我出去一下。” 怀柏问:“是你认识的人吗?” 佩玉点点头,打开门,看了岁寒一眼,走至僻静处。 岁寒的眼眸顿失神采,迷茫地跟着她,到昏暗的檐下。 迷心之法仍在,只要佩玉心念一动,岁寒就会成为她的傀儡。 佩玉凝视着岁寒的眼睛。 她的记忆、情绪也一一传入佩玉脑中。 岁寒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前世她依仗着章儒章礼,才得以青云直上,节节攀升。 今生章儒魂丧血雾,章礼一见她就想起爱子身亡,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压着心中的不平、厌恶、憎恨,跑到这里,希望和佩玉和解,为她日后铺路。 佩玉有些失望。当年施展下迷心,便是希望岁寒能带给自己一点有用的信息。 但她好像高看的岁寒。 佩玉叹一口气,心中好像下起一场无休无止的淋漓夜雨。 雨中,岁寒在狞笑,可怕如修罗,而她自己,渺小如蝼蚁,无法反抗,任人摆布。 如今物换星移,二人地位互换,她却并无多少欢喜。 她已经复仇,无论今生,还是前世。 只消手指一动,便有无数种方法让岁寒走向毁灭。 可她的心里仍是苍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是孤山落了四百年的雪。 不曾消融,不曾忘却。 佩玉拧紧了眉,长睫微微颤动,眼中渐渐浮现水光。 那水光在黑暗中浮动,无人得以窥见,正如她两生隐忍难言的伤痛,不敢为人所知。 用在岁寒身上的迷心,不似当初,岁寒清醒后,不会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也不会知道自己受人控制。 在无形之中掌控一个人,无疑更为高明,也更为仁慈。 佩玉被迷心控制之时,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努力想反抗,但灵魂却被禁锢在躯体之内,无论怎么嘶声求救,都无法为人感知。 那是一种透彻心扉的绝望,看着自己一手毁灭最珍爱的东西,一步一步,葬送了孤山。 每每想起,心头都在滴着血。 恨不得剜去自己一双眼睛,以免后来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恶果自偿、害人害己。 “孤山那场天火烧得很大。”她的声音很低,岁寒眼神迷茫,并不能理解她说的含义。 孤山的那场天火,烧得很大,染红了半边天。 岁寒在那时解除了迷心。 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道屏障,佩玉抬起头,看着天火焚山,电蛇如网,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她这一生,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所以她直至此时,也不要岁寒性命。 一是不想轻易让她死去,二是害怕出现变数,只有把岁寒牢牢掌控手心,她才放心。 佩玉手指微动。 岁寒眼神渐渐清明,在她的记忆里,她方才来找佩玉,二人聊了一阵,一起走到檐下。 一切自然,没什么不合常理之处。 岁寒讨好地笑笑:“佩玉,你还记得我吗?” 如她当年在逢魔之地所说的第一句话。 佩玉冷冷地勾起唇,“毕生难忘。” 岁寒微低下头,面露愧色,“这些年你还好吗?我常想去找你,亲自同你说声对不起,小时候我不懂事,做过许多可恨之事,如今想来十分惭愧……我想祈求你的原谅。” 佩玉神情冷漠,“你配吗?” 岁寒瞪大眼,“你!” 无双刀柄快而准地击上岁寒小腹,一阵剧痛袭来,她痛得说不出话,面色惨白,额上冷汗大颗滚落。 佩玉瞥她一眼,“滚。” 岁寒忍不住打起哆嗦,双肩不住颤抖,不知因为恐惧,还是疼痛。 她虽不记得血雾之事,但濒死的恐惧与绝望仿佛烙印在血液中,让她只因一个眼神,就出乎本能地想要逃跑。 “佩玉?”怀柏探出头,“这是你朋友吗?进来喝杯茶?” 佩玉摇头,“她要走了。” 岁寒咬着唇,低声道:“叨扰了,我还有事,道友……告辞。” 怀柏表情有些失落,“那好吧。佩玉,你还呆在外面做什么?” 佩玉站在阴影里,深深地看着怀柏。 上辈子,隔着天道屏障; 这辈子,隔着时陵的尸骨、荒魂的哭泣、无辜者的血泪。 可望不可即。 相思,害怕相亲。 她突然想起沈知水说的话。 空空荡荡的生命里,忽然冒出一枝簌簌春花。那花是白色的,跟雪一样无瑕,以前,她无法靠近,等伸手能摸到的时候,又生几分近乡情怯的心绪,害怕手轻轻一碰,它就会凋零。 她想拥她入怀,却怕她再受伤。 想把她锁起来、关在小匣子里,好好珍藏,只开给自己一人看;又想让她在春风里、在阳光下,骄傲而恣意的怒放。 怀柏见她许久没动静,心咯噔一声,快步走来,“你怎么啦?刚才那人是谁?” 其实不消佩玉说,她已猜到了,圣人庄中同佩玉相识的,大概也只有那么一个。 佩玉轻声道:“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