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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笑着,神情带几分暮气沉沉的萧索,“可我辗转反侧,竟想不到答案。做了这么多年他们心中的大师姐,学了那么多经纶文章,我竟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竟不知道该怎么摒弃一切,保护好一个人。这样的我,又如何能继承圣人之志,保护世人呢?” 佩玉无法体会这种悲凉。 对她而言,怀柏比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 霁月眉目哀伤,缓声叩问自己,“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不是一直模仿圣人言行,我连自己都丢掉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只孤鸿飞过如血的天边,身形伶仃寂寥,失亲失友,无以为家。 霁月怔怔望着孤鸿,轻声问:“我该如何证自己的道呢?” …… 佩玉慢慢踏上千佛路,步伐沉重无比。 金色的余晖将石壁上的佛像染上色彩,佛陀似乎活过来,或卧或坐,笑看人间。 脚下石板锃亮,这条路,已经有千人万人从上面走过。 就像她们的道途。 大道三千,漫漫而无尽。千万人走过,千万人追寻。 就算典籍已经详细记录,但道之一字,永远也是无法复制的。 踏上的那刻,就意味着千山独行,永不回头。每一个寻道殉道之人的身影,总是孤独的。 佩玉想,她比那些人要幸运许多。长路漫漫,有个人始终会陪着她,与她一起探寻。 当牵住怀柏的手时,她便已经证得自己的道了。 扫地的小僧看见她,甜甜一笑,大声说:“仙长,方才怀柏仙长还在到处找你呢!” 佩玉一愣,忙道:“她在哪里?” 小僧指了指山道:“往上面走了,”他挠挠光头,“仙长,你怎么还欠人东西呀。” 佩玉奇怪:“欠什么了?” 小僧:“你欠怀柏仙长东西了,怎么自己也忘啦,哎呀,你快过去吧,人家都等急了。” 佩玉心中茫然,提气几个纵跃,掠过山道。 山崖上,怀柏负手而立,墨发松散,青衣翩飞。 佩玉唤道:“师尊。” 怀柏回头看她,身后是重重晚霞,“嗯?” 佩玉的额上沁出晶莹汗水,“我听说你在找我,还说我欠你东西。” 怀柏笑开,逆着光,一步一步慢慢走来。 万丈霞光在她身后翻涌,为青衣镀上一层暖黄的光。 “是啊,你欠我一样东西,你倒忘了吗?” 佩玉蹙眉不解。 怀柏伸出手,玉指纤纤,轻轻抵上佩玉胸口,一边说,一边比划,“一升红豆,一升黑豆。” 她在少女胸前画了一颗心,而后微笑看着她,“你也欠我,两生相思。” 第190章 辞旧迎新 魔族环伺,虎视眈眈,仙门反而越加团结,更加清明。 散修成立自己的联盟,有了合理制度,不再如以往一般无序。纪戍率领人族士兵,清理战场上残余的低级魔物,献上自己的一分力。 魔兵数次攻来,都被仙门一一击退。 好几次的反击胜利,让众人信心大增,准备重新打回故土,收复家园。 青铜钟悠悠响起,冷风飒飒,菩提叶从枝头飘零。 原来的敲钟小院已经多了三四个人。霁月放下书卷,宣布下课,那些好学的少年仍恋恋不舍。 她盘坐在树下,翻开书卷,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纸上。 一个面目稚嫩的少女跪坐在桌案前,手里执着墨笔,抬头忽然冷不丁问了句:“先生,值得吗?” 霁月:“什么?” 那少女道:“先生如此殚精竭虑,说道亦是精妙无比,可世人只专于实用之学,对虚无缥缈的道法礼义充耳不闻,过了大半年,来听课的也只有我们寥寥几人。以先生的天赋,如果努力修炼,应当早已更近一层了吧,为了我们几个人,耽误您的修行,值得吗?” 霁月披着素袍,长发未束,泼墨般散在两侧,气质沉淀下来,有几分渊风的模样。 她闻言,轻轻笑了下,抬手揉揉他的头,“别想这么多。” 少女趴在桌上,闷闷不乐地说:“我只是替先生不服!” 霁月以那枚落叶做书签,把书卷合上,望着前方,眼神虚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总归是在修行的,只不过是方式不同,有什么值不值得呢?” 少女苦恼道:“先生,我不明白。” 霁月笑着说:“你先把功课做完。” 少女噘嘴:“嗯。”她写着,身子稍稍弓起,被一戒尺打在背上。 霁月见她脸上染有未干的墨痕,像一只花猫般,心中好笑,强板着脸道:“坐直一点!” “哼,坐直就坐直嘛。” 又过一阵,沧海特地派一只鱼妖沿着江流逆流而上,赶至佛土,说道在海中看见神兵晋级的光芒,光中影影绰绰有一个金甲少女的身影,还催促让夫人早点回家,四海之主思念成疾,快成为一条废龙。 霁月得知游烟翠尚在人世,微微一笑,跟佩玉说,我要去找一个人。 随后飘然远去,独自踏上黄沙荒丘。 形单影只,若云间孤雁,天地一行人。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天气渐凉,寒风吹起,天上飘起片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