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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容兮喜声道:“陛下醒了!” “皇后别怕……朕在……”殷东佑挣扎着坐起,他冷冷地睨视齐刷刷跪地的众人,“你们好大的胆子……”说话间,眸光最后定格在了魏王脸上,“东海……你可知朕的……逆鳞在何处?” 魏王连忙低头,“皇兄恕罪,臣只是……” “欺负容兮者……朕……诛之……”平日和颜悦色的天子,如今为了皇后龙颜大怒,终是有了一丝天子的霸气。 魏王低下头去,“臣……知罪……” 殷东佑抬眼看了看满殿的内侍与太医们,“都滚……” “遵旨。”内侍与太医们吓白了脸,纷纷退了下去,哪里还顾得阿黄? “你也滚……”殷东佑的眸光再次落在魏王身上。 魏王眸底闪过一抹惑色,他领旨退出大殿,走到楚忌身侧时,低声道:“他为何会醒那么快?” 楚忌也不解,他明明示意楚拂莫要管此事的。 此时楚拂低头跪在榻边,以她的胆子,断不可能违逆他一分。 魏王暗暗咬牙,楚忌自忖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便一同退下了。 云舟惊魂未定地摸了一下阿黄的脑袋,拱手对着殷东佑一拜,“臣也告退了……” “慢着……”殷东佑缓了口气,他唤住了云舟,却看向了楚拂,“朕指甲中的银针,是你扎的?”说话间,他将扎着银针的手指微微抬起。 楚拂点头,叩头道:“事出紧急,陛下必须醒来,所以拂儿只有斗胆落针……还请陛下恕罪。” 殷东佑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拂,“你很好……” “谢陛下饶命之恩。”楚拂再叩头。 殷东佑亲手将银针拔下,他微微蹙眉,话中有话地道:“朕确实是睡太久了。” “汪!” 阿黄又摇着尾巴叫了一声,它看着天子,仿佛看见的是熟悉的村民,尾巴越摇越欢快。 云舟急扯阿黄的绳索,低声呼道:“阿黄!你真不要命了么?” “它好像喜欢朕。”殷东佑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他脸上终是有了微笑,对着阿黄招了招手,“过来。” 云舟愕了一下,只得松开绳索,让阿黄跑了过去。 殷东佑轻抚阿黄的脑袋,阿黄歪头嗅了嗅他掌心的气味,有些陌生地看着天子。 尉迟容兮也不解,为何阿黄会对天子如此喜欢? “容兮……”殷东佑含笑回头,“朕……没事了……”微微一顿,他慨声道,“醒来瞧你担心朕……朕很高兴……” “陛下。”尉迟容兮提醒天子,此时这里还有旁人。 殷东佑笑道:“都是自家人……无妨……” 尉迟容兮微微一惊,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拂与云舟,“陛下大病初愈……净说胡话。” 殷东佑笑笑,也不准备再说下去,他转头看向云舟,“云舟,朕目前能用能信之人,只有你了。” 云舟听得惶恐,低头重重一拜。 殷东佑继续道:“那些歹人绝不是从宫外翻墙进来的……宫中必有朕都不知的密道……云舟……你给朕查出来……否则……朕与容兮寝食难安……只怕还有歹人从密道入宫……” 尉迟容兮眸光微亮,她也看向云舟,顺着天子的话也道:“今次是掳走陛下,下次只怕比今次还要严重,云大人,本宫也希望你能早些把这密道给查出来。” 云舟原来还以为那些歹人是用飞鸢飞进来的,听天子这一说,瞬间茅塞顿开。怪不得那些歹人没有惊动岗哨的禁卫军,原来是从密道进宫的。 此密道一日不查出来,便一日是皇城最大的隐患。 云舟点头,拜道:“臣会倾尽全力,把密道给查出来的。” 殷东佑点点头,倦然道:“朕一时不会有事,你与新夫人先退下吧。” 楚拂与云舟朝着帝后一拜,正欲退出椒房殿。 “阿黄朕甚是喜欢……”殷东佑突然开口,“朕想留它在椒房殿小住一夜,明日你再来把它拉走吧。” 天子金口既开,云舟哪里有不允的资格? 她点点头,望向阿黄,“阿黄,不许惹事。” 阿黄摇了摇尾巴,乖巧地看着云舟与楚拂离开了椒房殿。 “容兮,我好饿……”殷东佑眼巴巴地看向了皇后。 尉迟容兮知他想吃什么,她无声点头,也退出了椒房殿,为天子张罗膳食去了。 椒房殿中忽然冷清了起来,在宫娥内侍们没有进来伺候的空隙,殷东佑轻轻抚过阿黄的脑袋,轻轻地道了一句,“别来无恙……” 阿黄看他的眸光渐渐熟稔了起来,它欢快地摇着尾巴,激动地对着天子接连叫了好几声。 殷东佑大笑不语,只是轻抚它的脑袋。 椒房殿外,其实尉迟容兮并没有走远,纵使天子说得很小声,可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别来无恙。 天子与阿黄,莫非早就认识? 尉迟容兮低头思索,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将两者牵扯一起。 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她的丈夫殷东佑,她从来没有真正懂他,他到底是痴情的夫郎,还是大陵的天子? 第93章 醋坛子歪了 折腾了许久, 云舟与楚拂踏出宫门之时, 日头已经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