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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鼓起勇气朝着杨嬷嬷走了过去,“嬷嬷,有件事,要劳烦你。” “少夫人只管说,老婆子我都做!”杨嬷嬷答得干脆,反倒让楚拂怔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接话。 杨嬷嬷笑道:“少夫人有孕在身,还是多歇着,跑腿的各种粗活,只管使唤我去便是。”说完,她打量了一眼楚拂依旧平坦的小腹,照理这才两个多月,也不会出怀的,“若是想吃什么,老婆子马上就给你做。” 楚拂淡淡笑笑,“嬷嬷客气了,我只是想劳烦嬷嬷去给夫君传句话,就说我有要事想与她说。” “这个简单。”杨嬷嬷笑着点了下头,她看远处墨儿走了过来,便挥手道,“墨儿,你来一下。” 墨儿走了过来,客气地对着楚拂微微点头,“楚少夫人好。” “好。”楚拂平日也没使唤过她们,没想到今日张口,这些人竟出奇的客气,倒是让她觉得别样的温暖。 “你带着她们继续扫干净这儿,老婆子去廷尉府一趟。”杨嬷嬷牵着墨儿的手拍了拍,“回来路上给你们带白山楼的点心。”说完,她给墨儿递了个眼色,低声道,“少夫人专门吩咐过的,要好好听楚少夫人的话。” 她话说得已经很轻了,可楚拂还是能听得清楚。 谢南烟容她至此,楚拂忽然觉得这儿也算是半个家了。 她的嘴角微微翘了些许,“谢谢你们。” 墨儿笑道:“你是主,我们是仆,楚少夫人言重了。”说完,她便招呼了丫鬟一起继续清扫庭中的积雪。 杨嬷嬷对着楚拂笑着点了下头,便匆匆离开了。 楚拂忽觉药箱被谁托住了,她警惕地将药箱往后一扯,原是禾嬷嬷,“药箱不沉,我可以自己拿的。” 禾嬷嬷歉声道:“少夫人,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不与她们吵了。你再不让我伺候,那我没事做了,只怕要被打发出去的。” 楚拂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就好。药箱我自己拿,你去给我备盏热茶吧。” “是!”禾嬷嬷高兴极了。 楚拂看着她走远后,提着药箱沿着回廊走向自己的小院。 刚踏入房中,便觉房中一片温暖。 她错愕地走了几步,阿荷便笑吟吟地递了暖壶过来。楚拂接过暖壶,阿荷又殷勤地帮她把药箱拿下,放到一旁。 “这……” “快些披上。”阿荷抖了抖大氅,又给楚拂披了上去。 大氅里面已被暖壶熨暖,现在贴上背心,激得楚拂不禁轻轻一颤,“阿荷,你这是?”她还从未瞧见过阿荷笑得这样浓烈,“怎么了?” 阿荷恭敬地对着楚拂一拜,“少夫人,你解了我身上的引魂散之毒,我定会好好侍奉你一辈子。” 楚拂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的什么傻话,之前不是说好的,你若是寻到喜欢的人……” “少夫人,我意已决。”阿荷坚定地回道。 “那就随你吧。”楚拂轻笑摇头,抱着暖壶坐了下来,想到今日皇后那些话,她出神地望着外面零碎的落雪,总觉得来年开春似乎还有很久。 第144章 宫宴前夕 过了正午, 云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廷尉府积存的案卷实在是太多了,她打算解决了楚拂之事,再赶紧回去继续处理。入夜后,她还要入宫当值, 带着禁卫军将皇城再巡上一遍。 楚拂这边饮了好几盏茶, 终是等到了云舟。 云舟急声问道:“拂儿, 怎么了?” 楚拂示意阿荷把房门关上。 阿荷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安静地候在门外。 楚拂从药箱中拿出了针囊, 又从内层中把皇后的纸方子拿了出来,递给了云舟,“今日皇后娘娘传召我入宫诊脉,塞了我一个纸方子。” 云舟接了过来缓缓打开。 楚拂继续道:“她说,等你回复。” “这……”云舟紧紧盯着纸方子上的一行字——君心诡谲, 南烟有险。 云舟倏地将纸方子紧紧捏成了一团,她脸色突变, 只觉心惊胆战。 若烟烟一直忌惮的幕后之人就是天子,那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王子遇袭, 大车突然得报, 烟烟请命出征,若他还藏了后手,烟烟这一去,如何能归来? 心,阵阵惊动。 云舟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天子一直是温润可亲的君子模样, 那样的人怎会藏了这样的蛇蝎心肠? 偏偏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如今怎么奈何得了他呢? 楚拂不懂云舟为何突然变成这样,“皇后娘娘写了什么?”她想从云舟掌中拿出纸方子看个清楚。 云舟紧紧拢着掌心,她肃声道:“拂儿,要出大事了。” 原以为只有戏文中的帝王会做这种“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如今她真遇上了,只觉寒意一阵一阵地从心口翻起,每一下都让云舟觉得刺骨的冰寒。 楚拂听得发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拂儿,若明日你还能进宫给皇后娘娘诊治,就请帮我带句话给她。”云舟倒抽一口凉气,“我只要烟烟安然回来。” “你今日不与我说清楚,这句话我不会帮你传的。”楚拂似是恼了,“即便做不得夫妻,可你我还是朋友,你这样藏着掖着,于事无益啊。” “我……”云舟迟疑片刻,终是将纸方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