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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没有,赶紧走啦!” 嬉笑着闹到了堂前,还未入门槛,便见一人正坐于主位,手中捧着一卷书籍,垂首翻阅。 钟离云这是第一次见到安陵辰,本以为按照安陵雪的描述,应当是一位威严肃穆的父亲,又掌管大周刑罚律令,古板刻薄的刑部尚书形象,也能想象得到。但实则并非如此。 他是安陵雪和安陵风的父亲,自然与他二人面貌相似,而他兄妹二人皆非威严像,尚书大人的眉眼间也显出温和。 安陵雪没她想的那么多,她爹与她几年前想见时并无什么变化,依旧将下颌的胡须剃得一丝不苟,想看上去年轻一点,但鬓间的白发逼得他不得不服老。 听见她们的脚步声,安陵辰抬首,深皱了下眉,向两边招了招手。 两人还未明白,忽地从回廊两边涌出一队卫兵,将她们团团围住。 安陵雪上前一步,将钟离云护在身后,大声道:“尚书大人好大的架势,怎么,亲女儿来拜见,还要先进你的大牢,过一遍堂审么?” 卫兵听她表明身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动手。 钟离云则在背后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不是说让你别太冲嘛,关系弄僵了对谁都不好。” “你闭嘴。”安陵雪回了一句,定定地看着堂上的人。 紫色大科官袍,玉带钩腰带。衣袖卷在身后,缓步向堂外走来。 “你倒是还认我这个爹。” 安陵辰出言,便是表明了两边的关系,却并未让周围的卫兵退去。安陵雪紧着衣袖,把钟离云越发护得严实,同时拉着她的手腕,万一真的谈不拢,那就干脆御轻功逃走,谅这些酒囊饭袋也追不上。 安陵辰看着自家女儿护着外人,心中着恼,“我让你把她带入京来,是要拿她入罪,好弥补你的过失,你现在在干什么?” 这一点,钟离云和安陵雪都知道,守陵官私入皇陵的罪罚不小,唯有以功抵过,方可免罪一二。 不过,却也是说词罢了。 察觉到背后人有动作,安陵雪把她手腕捏得更紧了些,对着安陵辰嗤了一声,“我们昨日到的长乐京,想必你早已知晓了罢,自然,你也应当知道,我们昨日去了什么地方。” 云翊和公主,是她们能借用的势力,狐假虎威也罢,总之,能震慑住他就行。 安陵雪说着向他示意了两边的兵士,她未直接搬出公主的名号,也是要给他行个方便,免得他的脸上不好看。 钟离云在后面轻笑了一声。原来阿雪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有料到今日来见安陵辰不会顺利,却不想她这么护着自己,顿时感觉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安陵辰挥手撤了两边的人,转身道:“进来。” 看吧,我们赢了。安陵雪冲她一笑,很是得意。其实她爹,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厉害。”钟离云轻声夸她,回她一笑,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入了中堂,安陵雪记着钟离云的吩咐,事事小心谨慎,尽量不弗了她爹的意,恭敬地站在堂下,拜礼请安。钟离云同她一道,拜了大礼。 安陵辰瞥她一眼,“这礼,受不得。” 钟离云尴尬,安陵雪生气。忍了忍,还是道:“爹,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问你,就像想知道,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免除钟离云的牢狱。” “你想为她脱罪?” “是。”安陵雪答得坦荡,只要在刑律之内,便不算徇私,更不算枉法。钟离云做的是好事,受难的都是为富不仁的人家,她更私心地以为,钟离云便是不受罚,也是应当的。 “真是昏了头了。”安陵辰冷哼一声,像是在看笑话。“既然你们与公主殿下交好,何不去求她们帮你?” 公主殿下,确实是个好选择。但钟离云不想拜托人家,公主与云翊,至少表面来看,都是闲散在家的宗亲,犯不着让她们牵扯到刑部的事务中来,一不小心,还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得不偿失。 安陵雪也是如是想法。 正想着如何开口,安陵辰先道:“你不是做了一份万民书请愿么,有那个东西,交到刑部公堂上,自会有公正的审判。其余的,便不要多想了。”他说着捏了捏眉心,显得十分疲惫。 “好。”只要能公开公正,那她就不怕,她只怕是有些权贵从中作梗。 说罢,安陵雪便要带着钟离云走,却见她眼神呆滞,像是元魂出窍了一般。 安陵辰正好望了过来,道:“你先和她回去吧,我处理了衙中事务后,便同你们一起回家。” 回家?安陵雪不解望他,都这么多年没回家了,怎么突然之间…… 只见安陵辰拿出一件信封,“楚言昨日便来见过我了,你夏姨,让我回去一趟。”说罢,安陵辰眉头紧锁,像是有天大的难办的事。 安陵雪懒得去看,这人把官位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今定是觉得回家太过麻烦,在伤脑筋而已。 相较之下,钟离云的状态更令她担心,怎么一会功夫,就没了魂了? * 回去路上,安陵雪唤了她几回,这人终于有了反应。 “你怎么了?”安陵雪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莫不是吹风着凉了? 钟离云偏头,避过她的手,咳了一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