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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谢初云被她的笑容感染,兴致盎然地和她谈论举办婚礼一事。 病房的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 晏汐一愣,谢初云问道:“是阿溯她们来了吗?” “约好了是下午来呀。”晏汐推着轮椅来到门前,拧开门把手,却见门口站着一对气质不俗的男女,似是认出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瞳孔微缩,不可抑制地攥紧掌心。 “晏小姐,好久不见。”谢夫人眉目张扬,那股不为时光催折的锐气傲气,与谢初云可谓是一脉相承。 “两位,请。”晏汐迅速收敛心神,请人进门。 病房消毒水的味道不太好闻,谢夫人和谢大少爷在望见女儿的一瞬间,刚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在看清两人正脸的一刹,病房气氛僵持,谢初云脸色难看至极:“你们来做什么?” 女人心口钝疼,难受地说不出话。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闹够了没有?” “闹?”谢初云嘲讽出声:“您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手背被女人拍了一下,男人意识到说话的语气不对,面色和缓:“血浓于水,你再怎么否认,也改不了血脉至亲的事实。我和你mama刚从国外回来,知道你出了车祸……” 他小心查看着女儿伤势,奈何时间过去太久,看也看不出端倪。果篮和煲好的汤放在桌上,男人歉疚道:“回来吧,出门在外多艰辛,别忘了,你姓谢。” “然后呢?回去接受家族联姻,任由你们摆布,然后眼睁睁看着你们威逼我的女朋友,拆散我们的感情吗?!” 这话她放在心里多年,就如一根刺,刺得她每每想起,都暗恨自己无能。 “收起你们的同情施舍吧,你们害得我和阿汐还不够吗?”谢初云不愿再看他们一眼,侧头看向窗外:“我和阿汐要结婚了。” 女人蓦地抬起头:“你——” 她自嘲一笑,懒洋洋地靠在靠枕,索性由着性子把话说出来:“要不是你们阻拦,我和阿汐,没准孩子都有了。瞧瞧,你们以爱为名耽误了我多大的事?” 谢家夫妇僵硬地立在那,谢初云破罐子破摔地翻了个白眼:“我大难不死,感谢你们能百忙之中赶来,见也见了,请离开吧。阿汐,送客!” 晏汐放在轮椅上的手慢慢松开,她浅笑嫣然,举止落落大方:“两位,阿初身子还没养好,还是先请吧。” 谢夫人眼神复杂地看向她的腿,晏汐不避不让地由着她看。却是谢初云敏感察觉到,火气蹭得冒上来:“还看什么?你到底还想说多少尖酸刻薄的话!” 她气得想拿苹果砸人,到底没砸出去。 “抱歉,当年……”谢夫人神情怅然:“当年造成那样的局面,是我始料未及的。” “没关系,都过去了。”晏汐冲她露出最端庄的笑。 见她如此,谢夫人脑海猛地闪过十七岁的女孩第一次见她面时,紧张拘束的模样。物是人非,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考虑清楚要结婚了?” 晏汐没想到她会过问此事。毕竟阿初的态度算得上恶劣。而她印象中的谢夫人,可没现在这样的好脾气。她耐着性子答道:“考虑清楚了,我是阿初的,阿初也是我的。” 终于说出这句话,晏汐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包括暴躁的谢初云,在听到这话后,眉眼也有了柔和。 谢夫人从腕间褪下莹白的玉镯不由分说地塞到准媳妇的手中,似是无颜面就在这,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这见面礼未免来得太迟了些。”谢初云冷笑。 男人恼怒看她,在最后关头隐忍住,他沉声道:“湛家那孩子很好,她拍了部电影你看了没有?” 话题转得过于生硬,提到湛榆,谢初云饶有兴趣地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妈昨天看完那部电影哭了好久,她说在里面看到了你的影子,说不该那样拆散你们,说没有体谅你的苦……” 病床上的人呆愣在那,好半天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扬起脸:“那你呢?” “我也有错。”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阿汐,阿汐你听到没有?”谢初云笑得眼泪淌出来:“你听到没有,他们竟然认错了……” “听到了,我听到了。” “看来,我的确要好好谢谢湛榆……” 被这部影片感动并且引起深思的并不止谢夫人一人,病床,晏汐躺上去和女朋友并肩观看影片。无独有偶,此时的顾倾玦也在重温《人间贪欢》这部片子。 被感动的人很多,被温暖的人很多,恍然大悟的也有很多。犹记得当日电影院观众无声泪流的反应。 湛榆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她对人心的把控和抽丝剥茧细腻入微的铺垫,愣是在阴沉暗无天日的绝望里铺出了一条光明笔直的路。 她的拍摄手法很大胆,很专业,也很别具一格。 顾倾玦看着片子里哭成泪人的沈粟,心疼地落了泪。 湛桐端着果盘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足足看着她哭了三分钟,别别扭扭地往她嘴里塞了个草莓:“别哭了,不累吗?” 嚼着草莓,顾倾玦摇摇头,顾不得理她。 要说湛桐最崇拜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是她的jiejie。jiejie呕心沥血拍出来的电影当然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