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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日子以来,面前这个人频繁入梦,梦里她有时会冲她笑、神情十分温柔,有时却又不那么温和、似乎在跟她生气,但不管什么模样的她,都让梦里的白绵绵觉得那般安心,以至于甚至能让身处噩梦的她逃脱“险境”。那种安心、真实的感觉,就如同现在一样。 这让事情开始发生一些变化。 白绵绵呆呆地抬着视线、盯着眼前的脸孔,不由开始琢磨,她可,可不可以成为仙女jiejie的朋友? 被仙女jiejie救了的惊讶与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交杂在一起,白绵绵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因为她竟然从眼前那清澈的墨色眸子里看出一些宠溺的意味。 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行,她可不想在仙女jiejie面前出丑,白绵绵摇摇头,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 渐渐地,呼吸微匀,失速的心跳也略微放缓,白绵绵自以为镇定地开口,谁知一开口却仍是紧张地口吃个不停,“你你你你……” 她这一开口,便打破了空气中的奇妙氛围。 贺离扶着她的腰,跟面前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傻兔子对视着,明明知道现下该松开了,但一时间,却仍旧有些舍不得放手。 视线微微低下,贺离的目光从那润泽、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唇瓣,看到那浅浅的酒窝,又移向小巧精致的鼻子,最后定格在那双灵动的眼眸。 她注意到,那眼睛下方呈出隐约泛青的颜色。 “睡得不好么?”贺离下意识问。 白绵绵的眼睛眨得飞快。 仙女jiejie竟和她说话了!而且,仙女jiejie的声音和她梦中的一样好听! 不过,仙女jiejie为什么会这么问?是不是她看上去很憔悴?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萎靡、狼狈的模样,白绵绵忙低下头,两只手微微握成拳抵住自己的脸颊,支吾道:“我我我我……” 怎么办?她该怎么说?她总不能说,因为老是梦到仙女jiejie,所以没睡好,所以才如此吧?那样也太唐突了。 望着眼前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的人,贺离的语气少有地带了温度,“以后小心些。” 尽管很愿意多跟兔子相处一会儿,可贺离知道,她不能再久留,兔子对她太熟悉、太了解,说不定会觉出什么端倪,若被发现她已能化形,兔子定要去见那劳什子仙女jiejie,她决计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于是说完这句话,贺离的目光在白绵绵脸上逗留了一秒,随即便转瞬间从原地消失。 “哎,仙女jiejie,仙……”白绵绵下意识伸了伸手,但显然仙女jiejie已然离开,那话语并不曾真正入耳,更不会因为白绵绵这后知后觉的动作而停留。 “唉呀,真是的。”白绵绵有些懊恼地踢了一下面前的小石块。 她快埋怨死她自己了。 都是化形的精怪了,怎么像个笨蛋似的,连句话也说不清楚。至少,也该问一下仙女jiejie的名字啊。真是的,真是的! 不过,她也没有一味沉浸在懊恼的情绪中,没出一会儿,她的心境很快又被兴奋、欢喜所席卷。 她实在不能不兴奋,她居然又一次见到仙女jiejie不说,仙女jiejie竟还飞身过来救了她,还跟她说了话!白绵绵简直想要尖叫出声。 止不住地想跟别人分享这般愉悦心情,一转身,她来到念渔家中。 念渔懒觉睡得正香,冷不丁感觉到自己枕边重了重,心觉危险,她立时睁开双眼便要动手。 谁料一睁眼,映入视野的却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当即收势,念渔看着白绵绵那副神情,只感觉后背爬上了不少鸡皮疙瘩。她坐起身,打了个呵欠,随即还是没忍住把白绵绵推远了些。 带着点睡意,念渔嘟囔道:“一大早你又瞎乐什么?怎么,你那小徒弟化形了?” 闻言白绵绵白了念渔一眼,“净瞎说,小老虎怎么可能这么快化形。” “那你高兴什么?”念渔问。 她这么一问,白绵绵上翘的嘴角便又有些压不住了,声音都显得甜滋滋的,“我,我今天又看见仙女jiejie了,当时,我差点摔倒,她救了我,而且,她还跟我说了话。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可好听了!!” 说着,白绵绵不自觉伸手摇起念渔的肩膀。 念渔推开不安分的兔爪,翻个白眼道:“好,知道了,好听,好看,行了吧?说完了?说完了我要继续睡了。”她实在对白绵绵口里这位仙人生不出什么兴趣,昨天她照顾小鸟照顾得有些晚,眼下正困得很。 见念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躺下背对着自个儿,白绵绵抿了下嘴,心底不由暗自吐槽,这个懒觉精。但手上却仔仔细细帮念渔掖好了被角。 出了念渔的家门,白绵绵又独自一人在外溜达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高悬空中,叫她晒得浑身发暖,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遭了,她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她还要教小老虎修法呢!!话说回来,小老虎现在应该回家了吧? 立时回到家中,见贺离小老虎已经回来,眼下正安安分分地在家里待着,白绵绵松了口气,到桌边坐下。 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边说道:“虽然早上ni有逃课之嫌,但为师今日心情好,便不作计较了。以后可不好再这样。” 看着白绵绵脸上的笑,贺离眯起一双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