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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许久不曾舒活筋骨,也是乏的很。”苏清婉欣然应允,起身在穆落落侧脸轻轻一吻,而后更衣。 “陛下已经准了王弼与堇青的婚事,父亲家书中也允了认堇青作一女一事,如此,嫁妆一事上清宫定是义不容辞。”苏清婉换了狭身胡服,挽着穆落落的胳膊,缓缓而行“内廷司会贴补一部分,余下的,不知落落意下如何?” “既是上清宫的一等宫女,又是兵马大将军义母,嫁妆自然是不能少了。”穆落落沉吟了一会,而后说道“我记得苏家在京城有一胭脂铺子,常年无人打理,还是我穆家伙计照看着,索性给了堇青,也算有个持家的营生,另地契良田,锦缎米粟丫鬟小厮,皆依庶支惯例便是。” “你出手倒是阔绰,把我苏家的胭脂铺子给出去,眼睛都不眨。”苏清婉笑着在穆落落胳膊上拧了一把“你嫁入我苏家,也不见嫁妆几何。” “苏州的庄子,京城的铺子,随你挑去。”穆落落笑道“我堂堂穆家大小姐,还拿不出嫁妆不成?” “穆大小姐逝世三年有余,想来如今衣冠冢上的响铃草都有半人高了。”苏清婉半是打趣儿半是提醒道。 “是啊,我入宫,也接近四年了。”穆落落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在你身边,日子过得便是格外快。” “谁说不是呢,日日夜夜瞧着都瞧不够。”苏清婉边说边将头靠在穆落落肩上,本想去看天边的云,却看到了不知何人升起的纸鸢“我记得,上清宫库房里,还有一个美人纸鸢,也不知还能不能飞得起来。” “前几日我去库房寻布匹时还瞧见了,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要想放,怕是要细细的上一层腊才好。”穆落落道“不过许久不曾见人放纸鸢了。” “过去瞧瞧,兴许还能顽两下。”苏清婉来了兴致,挽着穆落落兴冲冲的往那边走去。 “给淑妃娘娘请安。”舒才人突然从岔路上走出来,倒是把苏清婉唬了一跳。 “起来罢。”苏清婉定了定神,摆手示意她起身“怎得这般巧,舒meimei不待在宫里好生养胎,也来着御花园闲逛。” “太医说时常走动着,对孩子也好。”舒才人微微笑着,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柔和,若不是刻意与苏清婉保持着距离,穆落落只当她是真的转了性子“meimei此番乃是头一遭有孕,自然是事事听从太医吩咐。” “如此最好,陛下子嗣绵薄,meimei若是能诞下皇子,恢复美人之分自是不在话下。”苏清婉也笑着,只是这笑仅仅是停留在脸上罢了。 “meimei瞧着娘娘走的方向,似是要去瞧瞧何人在放纸鸢,meimei也是好奇的紧,不如一道前去瞧瞧?”舒才人道。 “也好。”苏清婉颔首,不动声色的躲开舒才人意欲挽自己胳膊的手。舒才人也浑然不在意,轻笑一声收回手,与苏清婉并肩而行。 “meimei禁足时,将许多事想了个通透。”舒才人悠悠开口“这宫中规矩颇多,不似家中任meimei放肆,初来时多有逾越,亏有娘娘再三点拨,而meimei却妄负娘娘一片苦心,还请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meimei计较。” “无妨,meimei既已知错,本宫也断然没有紧抓不放的道理。”苏清婉瞥了舒才人一眼,一时竟参不透她打的是何算盘。 前方不远处的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在一行人靠近时,一声突兀的呻.吟飘了出来,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苏清婉脸色尤其难看。 “淑妃娘娘在此,何人在林中放肆!”舒才人一声怒斥,让苏清婉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想。 舒才人身后的婆子十分生猛的冲进林中,顿时尖叫声四起,不多时,便押了衣冠不整的两人出来。 “我只当是哪个宫里的丫鬟耐不住寂寞,在这春光大好的日子里与情夫鬼混,不曾想是端木jiejie!”舒才人惊奇道。 端木美人衣衫凌乱,青丝披散,被婆子抓住双臂动弹不得,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舒才人,似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个窟窿来一般。 “仪容不整,成何体统,还不速速整理衣衫!”苏清婉斥道。 “娘娘,奴婢们过去的时候,此jian夫yin.妇正在褪去衣衫,似是要行苟且之事,那…” “放肆,此等yin词艳语,岂能说出来平白污了娘娘的耳朵。”穆落落急忙打断婆子后面的话,也算是为端木美人留了微薄颜面。 “端木jiejie身为嫔妃,却与外男私会,这,这成何体统。”舒才人手足无措的瞧着苏清婉,眼中的讥讽却是掩都掩不住。 “你…”端木美人正欲开口,跪在一旁的太医刘彬却突然开始叩首。 “是臣仰慕端木美人已久,动了歪心思今日瞧见端木美人在御花园散步,一时邪念,下了迷药!此事乃臣一人所为,与端木美人无关!”刘彬叩首极重,不一会便见了红“端木美人醒来后奋力反抗,臣意欲用强,却被娘娘撞破,未及行苟且之事!” 刘彬舍命相护,但也算有情有义。穆落落在心底叹息,可怜这一对苦命鸳鸯。 “不…”端木美人情急,意欲回护,却被苏清婉打断。 “皇宫之内,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苏清婉怒斥“太医院留不得你这等太医,立即收拾了东西,赶出宫去。端木美人此番也受了惊吓,速速送回雪梅殿!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