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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他兴许远远的挥挥手就算过去了,偏偏这几个在平江这边都是厉害人物,一点都得罪不起。 给陈砚打招呼也算给他面子了。 陈砚总不能不要这白给的脸。 季漪也很识大体,优雅的跟三个人问了好。 俩人都站在这了,陈砚穿的也明显不是出来谈公事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小两口出来约会,于是寒暄两句就表示不打扰了。 陈砚带着季漪刚一回头,就撞上昨天刚刚见过的人。 三个人同时僵住。 季漪见过湛柯的照片,这人的长相是那种一眼就能记住的。帅的人多了,可这人帅的特别凶,也是很特别的凶。 严肃的时候侵略性极强。 但当年陈砚的相册里,有他穿着围裙做饭的照片——个头有近一米九的男人,宽肩窄腰,系着围裙,切菜的手没停,转头看向镜头时眼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以及很明显的笑意。 大概是这个男人少有的温情。 季漪很怕陈砚绷不住情绪,于是她先收拾好自己乱糟糟的脑子,然后挽着陈砚胳膊的手紧了紧,故作一脸好奇的柔声问陈砚:“老公,你朋友吗?” “老公”两个字一出口,陈砚都还没反应过来,湛柯先动了。 他手缓缓地攥成拳,“你叫他什么?”问的是季漪,却死死盯着陈砚。 季漪暗暗咬牙,心道这男人他妈不好对付,简简单单几个字问的她腿都有点发软。 陈砚仰头,毫不畏惧的对上湛柯燃着怒火的眼睛,淡淡的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季漪,他伸手将季漪搂在怀里,轻声回答:“大学同学,不太熟。” 然后又看向湛柯,“湛总,您先请。”边说边带着季漪往旁边让了一步。 路让开了,湛柯却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刻在了原地的雕塑。 他目光一次又一次的从陈砚身上扫过,一次又一次的垂落。 不敢看他。 不敢看他和别人亲昵的样子。 湛柯哑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季漪想说五年,还没开口就被陈砚捏了一下肩,后者淡笑道:“家务事。” 家务事,不方便告诉外人。 湛柯就是属于“外人”的一员。 第4章 chapter4 湛柯还想问些什么,但刚刚和陈砚打过招呼的三个老总已经看到他并招手了。 于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陈砚搂着女人离开。 “卧槽,我发誓我真的只是随手一指。”季漪咬牙说。 找到位子坐下后,陈砚一边看菜单一边说:“我昨天已经见过他了。” 季漪更惊讶了,“怎么回事啊?他公司不是在北京吗?” 陈砚点完单,等服务生走了才挑挑眉说:“不清楚。”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季漪问。 陈砚敲了敲桌子,笑了一下,“不行,你请客,我要吃贵的。” “你现在,还好吗?”季漪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起来不好吗?”陈砚反问。 “可你是个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存在。”季漪瞪着他。 “说实话,不太好。”陈砚很真诚地说。 五年前,伴随着大学毕业,他和湛柯分手。 他回了平江,湛柯留在北京。 五年。 他从一开始的期盼,盼着湛柯会回这片故土来瞧瞧,盼着他们会在某一天偶遇。也许是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也许是一家人很少的小店;更可能是在某一个饭局,在某一家酒吧,某一家酒店,某一家KTV。 他幻想过太多太多重逢的时刻。也许那天他心情好,会扯一个笑脸,说“真巧”;也许那天他心情不好,会冷着一张脸,哪怕心里千层涟漪、万重波涛,他都会视而不见,装作平静的样子,从湛柯身边经过。 后来时间久了,他慢慢的就忘记期盼了。 过着这平静如死水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何苦去求着一个心里没他的人呢。 陈砚很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根本忘不掉湛柯,知道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湛柯。 那又如何。 控制的了自己的语言和行为就好。 所以他看起来,平静又轻松。 季漪不敢再问下去了,她很怕湛柯的出现会让陈砚直接回到五年前的状态。 “婚礼前需要我去看看阿姨吗?”陈砚突然出声打破这份表面的宁静。 季漪咬了咬筷子,“你方便的话。” 陈砚点头,“我随时都方便,你安排一下时间。” 季漪想了想,“明天?” “行。”陈砚说。 “今晚我回我那边。”季漪说。 “行。”陈砚说。 房子是陈砚的,从两人决定结婚以后,陈砚就让季漪把她的不少东西都搬进来了,成了个“婚房”。那个家两人隔三岔五回一次,维持着一起生活的假象。 把季漪送回去之后陈砚就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走。 这两天脑子太乱了,四月初的凉风通过他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刺在他脸上,陈砚拢了拢衣服。 他固执的将自己吹了个手脚冰凉,通体都散着寒意,一直到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才回去。 考虑着明天要上班,陈砚回了婚房——离公司近些。 看着电梯数字一闪一闪的变化,陈砚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数字也是这样一闪一闪,然后门一开,变魔术一样出现了那个当初怎么都盼不来的人。